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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那個站在殘冬的庭院裡的少女。
可站在她對面的那個男子,卻是那麼陌生。高大修長,年輕英俊,明黃色的衣袍,溫柔輕和的表情,那再明顯不過的縱容呵護。
他真的長大了,大到可以自己去把握一切了。大到可以去追逐他想要的東西。
陳念為著什麼事在生氣,這很明顯。她站在皇上面前,長篇大論說了很長一番話,我故意不去聽,卻也大概知道是為一些官員的調動。我以為她不幹政了的,可從這話可以很容易推論出來,她一直都在權利鬥爭的中心。
說爭吵似乎不確切,應該是陳唸對著皇上發火,而皇上則默默承受,偶爾才開口說上幾句。皇帝極有耐心地等她說完,他的笑容是那麼俊美,他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和耐心等她。
然後他一邊拉她坐下,一邊把茶倒上。“我知道該怎麼做,可是姐姐忘了嗎?你教我的:小人比君子好用多了。”
“為姐的說過那麼多話,皇上就只記住了這句?”陳念冷冷推開他的手。
皇上放下茶杯,忽然伸手又把她的手拉過來緊緊握住,然後放到唇邊。
“姐姐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裡,為什麼你總不信?為什麼?”
陳念怔怔坐在那裡,低頭看她最親的男人;我也怔怔站在這裡,看我最愛的女人。
她輕聲說:“你這個孩子啊……”用另一隻手把他的頭攬過來,摟在懷裡。一國之君就這麼跪在她面前,手抱著她的腰。這對姐弟就這麼依偎在一起,這是他們自幼就習慣了的動作。
我悄悄離開了。
第二天來的時候皇上不在,只有她和我的兒子。劍琴,已經是個大孩子了。
我們說了很久的話,絮絮叨叨卻都是家常,沒有說戰事,沒有說兵權,沒有說那個俘虜。我卻知道她心不在這裡。
後來皇上問我該如何處置忻統,我毫不猶豫地說放了。我說讓他回去,讓他和他弟弟爭權奪利去。殺了他只有成就了他在人民心中的英名。
造就一個英雄也許只需要一個時機,可毀掉一個英雄則需要民心的附和。
這個年輕英武的帝王冷冷地看著我,他很不悅。他問:“長公主和你說了什麼?”
我立刻明白,陳念也不願意忻統死。我不認為他們之間的那點私人關係會讓她徇私,但皇帝卻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整垮敵人的機會的。這個在陰謀和鮮血中成長起來的帝王,雖不是仁主,卻也絕不是暴君。他做事有他自己的方法和原則。
我沒有繼續爭辯,順從了皇上的意願。畢竟不殺忻統,也很難對那些失去親人的百姓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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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可知道長公主為什麼要保忻統。他搖搖頭,他們的事,只有他們清楚。千歲有自己的道理,萬歲也有,可我們只能聽萬歲的。
陳念選中他輔佐陳睿,就是看中他的對事不對人。
行刑的前一天,皇上不知為什麼事大發雷霆,御書房內給砸得一片狼籍,價值連城的瓶子和玉器碎了一地。驚恐的宮人不得已來請長公主過去看看。
那時我正在長清宮和陳唸對壘。她一聽,冷冷一笑:“叫本宮有什麼用?你們就讓他砸,把東西搬進去給他砸,本宮看他能砸到什麼時候,大不了把這個江山都給砸了!你們叫皇后去!本宮管不著也不想管!”說罷,袖子一揮就走開了。
我還沒走開皇上就來了,根本沒看到我,或是沒看到任何人,徑直走了進去。他們又開始爭吵,甚至沒讓宮人離開。
這次是真的爭吵,皇上問她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你想要什麼?陳念說我說了那麼多次你怎麼還不明白,我厭煩透了!我受不了這裡的人和事,我尤其受不了你現在這樣子和你的所作所為!你怎麼總想著操縱我控制我?你再逼我我就走給你看!
你敢!
你試試看我敢不敢!
我們都相信她敢,她誰都不怕,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所以我才被她馴服,所以皇上才對她退讓到底。他沙啞著嗓子說你死心吧,為了以防萬一,忻統在今天就已經給秘密處死了,他的首級現在就在我書房的桌子上。你死心吧你為什麼還不死心?
陳念揚起手就是一耳光。
所有人都驚駭莫名。沒有人敢說話。我拉過劍琴,我不想讓他知道太多事,我也不想知道太多。而皇帝則揚起了自己的手。
她迎著他閉上眼睛,毫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