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來悟去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待到那人被押上殿來。
白弈這才將目光從鏤花鎏金的九龍香籠上撤回,投給了那被摜在地上的人。他的眼神頓時沉了下來。
朝雲。他看見朝雲被鐵鎖捆綁,烏黑的鐵鉤獠牙一般從頸項兩側鎖骨下穿了過去,幾乎就要將纖細的骨頭扯斷一般,血汙便凝在衣襟胸口,暗紅刺目,令人不忍再看。
皇帝驚駭地猛坐起身來,扶著枕前屏風才勉強穩住。“宋卿這是做什麼?即便是嫌犯,也沒有如此刑訊的道理!”他撐著頭,痛苦地皺眉喝斥。
“陛下有所不知,此人武藝甚高,若不如此處置,恐怕危害了至尊。”宋啟玉笑應。他又扭頭看向白弈,笑容愈發揚得高了:“不知白大將軍可認得此人?”他一面說,一面從衛軍呈上的物什中取出一塊絹帕來,“這東西是從此人身上搜出的。白兄要不要瞧瞧,這上頭是否令尊親筆?”
只見那一方絹帕色澤已暗淡了,邊角處亦不光潤,顯是已有些年頭的舊物。其上題古風一首,下款處書:濯漣亭下偶得,贈吾卿芸娘,健德親字。
健德,乃是大司馬白尚青年時的舊字。
似乎誰也不曾料到,宋啟玉竟會突然拿出這樣一塊絹帕來。一時,長生殿上戚靜得連吐息聲也清晰可聞。
白弈終於緩緩抬眼,看向了立於身側的宋啟玉。那樣的眸光,好似冰中火,燃燒得毫無聲息。
關注官方qq公眾號“” (id:love),最新章節搶鮮閱讀,最新資訊隨時掌握
章三四 修羅場
金屏車障疾馳,日光打在屏面上,映著飛天丹凰雕花,灼目得令人焦躁。婉儀盤膝坐在車內,雙手相扣,被自己的指甲掐得青白。
她本想去尋皇祖母,卻在半路上改道去了東宮。
她總是不知白弈究竟在做些什麼的。若非母后命人傳來口訊,她只怕還被蒙在公主府,昏昏噩噩做那張好看的金匾,全然不知她的夫君已陷入怎樣的困局。
妖邪作亂,巫蠱為祟。這罪名若真扣下來,夠誅十族。前朝史冊上血淋淋的字跡彷彿未乾,在她眼前浮現出猙獰的形狀。她初時方寸大亂,直覺便想去尋皇祖母竭力呈情,然而,卻在一瞬間終於驚醒,頓時渾身僵冷。
三哥也好,四哥也罷,甚至與白氏貌合神離明爭暗鬥的宋氏,無論是誰,若是他們設下此局,斷然不會以針刺人偶施術。銀針。那不是男兒漢廝殺疆場的翎箭,而是纖纖素手中繡花的利器。那幕後操盤之人,是個女人。
但那絕不會是韋貴妃。若是韋妃,便不會將四哥捲入其中。
所以,只能是那個人。只有那個人。皇祖母。
她當下驚出一身冷汗,慌忙喚停車障,倚著金屏,險些不能支撐。
萬幸她還沒有冒冒失失闖去,否則當真是自投羅網!可竟是皇祖母,自幼疼她、寵她的皇祖母,捏著她父兄的安康作賭注,暗算了她的夫君……淚水靜靜地從眼角溢了出來,她強忍著抬手拭了,顧不得妝容失色,眼中卻閃爍起倔強來。
她不該哭。這樣的時刻,眼淚怕是最無用的東西,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
馬車搖晃驟停。屏幛輕啟。她不待侍婢來扶,跳下車去,便往宮苑內走。
“貴主安泰!”“貴主您慢著些!”“貴主,且待小人先行通稟!”
門前宮人一迭聲相阻。
婉儀拂袖將一人掀翻在地,不顧而去。她沒有時間與他們磨蹭。她徑自上得流雲殿去,太子妃宋璃正閒懶倦臥,一旁小婢守著香爐,添香添得仔仔細細。
空氣中百合甜香嫋嫋,落在婉儀心頭膩得火燒火燎。她也顧不得禮束,上前推開小屏便將宋璃拽將起來。
宋璃陡然驚醒,給她拉得一踉蹌,險些跌下臥榻來,不免驚呼:“婉儀!這是做什麼?!”
“好嫂嫂,好阿姊,看在你我自幼相交的情分上,你快與我走,請宋國老救人。否則,你我姊妹怕是要一齊作寡婦了!”婉儀不及細說,拉起宋璃便要走。
宋璃小寐方醒,只隨意斜披了素羅衫裙,雲髻微散,卻見婉儀說得如此嚴重、焦急不似玩鬧,一時窘急,忙喚侍婢取來金泥衣帔青容紗,一面忍不住斥問:“你胡說些什麼沒大小的!”
婉儀正待解釋,忽然,卻有個小宮娥匆匆奔來,急急喚道:“妃主!韋將軍領著一路禁衛來了,就往裡闖,持戟們要攔不住了呢!”
“今日是什麼好日子!”宋璃才勉強穿戴齊整,一聽連韋如海那禁軍將軍也敢闖入,不禁火上心頭,將五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