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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也阻不了他。可他心中的凰,卻不是他的王妃,而是,今上的淑妃。
這是怎樣的嘲弄與諷刺,我笑得幾欲落淚。
然而,白弈得知我辭賞之事,竟對我笑了。自他娶了我,便鮮少再對我笑。記憶裡,依舊是當年那個小小的我看到的,卓絕男子溫柔俊雅的微笑,痴迷得我心甘情願便將一生交予了他去。
可他真的笑了。
他撫著我的發,笑著說:“婉儀,好婉儀。”
他那樣絕世聰明的人,自然明白我用意。他誇讚我。
可我寧願不要,我只想他抱抱我,陪陪我,多給我一份真情,真心。
他見我不語,在我面前半蹲下去,將手貼在我小腹。他說:“也讓我摸摸寶寶,聽聽他。”說著他低頭,抱著我,附耳去聽。那模樣,竟像個孩子。
我只覺喉頭一燙,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又一眼將我看了個通透。可……哪怕只是他施捨的安慰也好,我寧願再自欺一回。即便僅此一刻,也有真實的觸感,令我感覺,我,他,寶寶,我們是一家人。這樣,我就能記一輩子。
自那之後,我們終於漸漸緩和下來,不再似從前那般,將針尖和麥芒隱藏在和睦表象下。
我知他心中永也放不下墨鸞。我亦早已不敢奢求他放下。命中註定,他不能完全是我的。我那些年少時的盛氣銳氣和戾氣,已隨著年華逝去。
我甚至開始期待,就這麼漸漸的緩下去,終得細水長流,天長地久。
然而,九重內偏又乍起波瀾。
靈華殿女婢謀逆,意圖軾君,竟刺傷了哥哥。宋後大怒,將靈華殿一干人等統統投入大獄,更指淑妃為逆首,欲賜死。
訊息是深夜裡急遞來的,白弈連夜便入宮去了。他甚至帶了兵馬。
我那時已很顯孕了,挺著肚子,諸多不便。可我如何能在府中安坐等待?皇后終歸是皇后。他若不帶兵馬,必救不下他的墨鸞。可他怎能帶兵闖禁?
我徑入內宮去尋了哥哥。他傷了頸項,被宋後安置在寧和殿靜養,渾然無覺牆外是怎樣的風起雲湧驚濤駭浪。
直到我說,你的淑妃就要性命不保。他才猛地從榻上跳了起來,掙裂了傷口,又是一片鮮紅。
呵。他們都這樣。為了這個女人,如此不顧性命。
哥哥是皇帝。他便是天,是法。但凡他說話,便是金口玉言。
他才是止息干戈的良藥。
所以我去尋他。
黔夜深寒。風裡也透著血腥蕭颯。
我聽見哥哥的聲音在飛簷雕樑間振顫,那是種勃然大怒地咆哮。他問:“宋璃!你到底要做什麼?”
他在禁軍外臣面前,直斥皇后本名。他親封的皇后。他的結髮正妻。
宋後面色青白,顯是氣極,又哀慟。她站在臺階上,她的深藍宮裝,她的鳳冠,她的霞帔,她握拳的手,她的唇,無一不在顫抖。
我上前去拉住她,輕聲勸慰。我說:“阿姊,別鬥氣,先下去再說。”
她卻猛一揮手。
我只覺天地一陣陡旋,本能伸手想抓住什麼。可我面前,什麼也沒有。我跌了下去,腹間一陣劇痛,痛得我快要昏死過去。
恍惚間,我聽見一片混亂人聲,還有宋後的笑。她竟像個發狂的瘋婦,那樣咬牙切齒。
“你們白家人,個個都不是好東西!連你這嫁進去的也忘了本!”她指著我,瞪著我,怨毒地像要生吞我血肉。
可我已顧不上了。顧不上悲,顧不上痛。我好怕。我看見鮮紅的液體在我身下綻成了碩大的花朵,那如紅蓮般妖冶的顏色,刺得我陣陣暈旋。
孩子啊。我們的孩子。
白郎。
白郎。
你在哪裡?
我聲聲喚著他的名。
依稀覺得身子暖了。我聽見他的聲音,在我耳邊一遍遍地哄:“婉儀,沒事。婉儀,我在這裡。”
我於是,終得安心。
我們可憐的孩子就這樣足足提前了兩月降臨人世,是個女孩兒,瘦瘦小小的,體弱得一塌糊塗。
白弈給她起乳名為阿寐。只因她那樣小小的,眼都睜不開,狀如小寐。
我喜歡這名字。她是那樣可愛,乖若幼貓。
靈華殿案交三司會審後,逆首元兇便很快浮出水面。一名管事女官招認,女婢作亂概因皇后幕後策動,意在陷害淑妃。那女官一口咬死了宋後才是元兇禍魁,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