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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樂地從林間踱出來,前方的小溪晶瑩明澈,嘩嘩作響。它警覺地四下張望了後,輕盈地躍入水中。
獵天鷹瞄準,手指微微一動。
石丸嗖地飛出去,正中咽喉,然而那隻獐子驚得跳了一下,石子輕易從皮毛間落下。它淌著血,驚慌失措地奔走了。獵天鷹頹然放下手中的彈弓,若是有真正的弓箭在手,即便如今功力只恢復了兩三成,也不會連只獐子都射不死。
再往前就是出谷口了,他只得結束了這趟“遠遊”,有些掃興地往回走去:“看來今天還是隻能吃田鼠了。”
正這麼想著,忽然有些警覺,往邊上一縮,躥入一叢小灌木中。
起先並無動靜,又過了一會兒,有人道:“那隻獐子帶傷,看傷口還在淌血,這附近應該有人。”
另一個十分耳熟的聲音道:“咦,前面那塊石頭有些古怪,宜劍,去撿來。”
一個長隨打扮的少年連蹦帶跳地躥到溪邊,拾起沾血的石子便往回跑。那人接過來一看便道:“這是打磨過的……”
他似乎在沉吟著,獵天鷹心頭微顫,他終於確認了,這人是李赤帆。
“八爺!”宜劍瞧著他臉色道,“我們現在是……”
“你速去通知外面的人,我先在這守著。”
“可您獨個兒在這……”
李赤帆道:“無妨。這才不到十天,她便是沒死,傷勢也必然沉重,決不是我的對手。況且我也不會著急進去,不至於中了什麼埋伏。”
宜劍這才道:“爺說得是,小人這便去了。”
李赤帆便一整衣衫,貼著一方巨石站著,目光炯炯地,掃蕩著進出谷口的道路。
獵天鷹心中暗暗焦急,他藏身的灌木叢若是有動靜,李赤帆定然會發覺。倘若一會兒李家的人到來,將谷口一封,那便成甕中之鱉了。他左思右想,忽然記起方才李赤帆說的是她,即不是他們,也不是那兩人,想必李家視為大敵的早由自己換了李歆慈,而更萬萬想不到兩人會和睦相處。
他心中有了計較,便刻意弄出來些許動靜。
果然李赤帆一言不發,已是兩枚甩手箭擲過來。獵天鷹早看準一塊石頭閃過去,那兩枚箭正正釘入石上。獵天鷹便叫了起來:“且慢,且慢!”
聽到不是自己提防的人,李赤帆果然緩了緩,便厲聲喝道:“是誰?出來!”
獵天鷹高舉雙手踱了出來,李赤帆見到是他,驚訝之餘也現出些快意來。手中再度拈起一支甩手箭,笑道:“很好,你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且慢!”獵天鷹急急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的下落?”
李赤帆果然色變,急問道:“你知道?”
獵天鷹惶恐地道:“剛才,我看她提著獵物往回走了。”
李赤帆狐疑地看他,獵天鷹趕緊補上幾句:“那日我從秘道逃生,本以為她死了,結果被水衝到這谷裡,將養了兩日,竟發覺她也藏在附近養傷。我小心翼翼地躲著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出谷的路,就看到八爺了。八爺,我獵天鷹不過一介吃江湖飯的混子,哪裡有潑天的膽量與李家作對。我不過是要殺了那母老虎給我妹子報仇而已,您若饒了我,我便帶您去她藏身的地方,您看如何?”
李赤帆嘴角溢笑,道:“我殺了你,等人手到了,滿山谷搜捕,一樣找得到她!”便又揚手欲射,獵天鷹趕緊又往石後一縮,嚷道:“這可未必!谷裡還有路的!”
李赤帆凝手不發,顯然將信將疑。
獵天鷹便探了半個頭出來:“你可別忘了那條秘道,只要她鑽了進去,便是一時出不去,你們也不易搜出她來。再捱上幾日,等她傷大好了,嘿!”
這最後一句顯然打動了李赤帆。多年積威之下,李家上上下下,無不對李歆慈既敬且畏。因此這些日子以來,對外他們只說是李歆慈殺賊失蹤,恐遭不測,因此滿山搜尋,其實知情人個個寢食難安。他們先前還存著僥倖指望李歆慈死了,如今既知她沒死,那麼每一時一刻過去,頭頂上的陰雲便多濃郁一分。李赤帆終於緩了緩語氣道:“好,我眼下不殺你。但如何處置你,還得哥哥們一起商定。”
“謝八爺了。”獵天鷹在肚中暗罵,面上卻是一臉惶恐,狼狽不堪地鑽出來,“便是沿著這溪水往上游走了。”
走了一段,是洞中流出的泉水匯進溪處,再沿泉水行走,人出沒的蹤跡就越發明顯。李赤帆對獵天鷹的話信得更多,神色更多了些警惕。漸漸近了他們的藏身處,獵天鷹忽見日薄西山,猛然想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