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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但是將李卓安頓在曲陽鎮也於制不合,再說入黑後突然要加強曲陽鎮的戒備,將無關人員驅除出去,也有些驚擾民眾。江寧城裡的主要官員合計著還是先出城來迎接,要不要今夜入城還看李卓他的意思,也派人先去曲陽鎮安排,免得到頭來慌手慌腳。
林縛就坐草堂外的土埂上,小蠻與柳月兒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邊,拿小蠻的話說:“才不高興服侍那些色眯眯的官老爺……”一切事情都丟給林景中去做。
“這算不算鳩佔鵲巢?”柳月兒問道。
“……怕是人家還看不上這茅草棚子。”林縛笑道。
“人家看不上眼,我就是喜歡,”小蠻天真無邪的摟著林縛的胳膊,問他,“你覺得茅草棚子好不好?”
“有什麼好不好,茅草棚子也罷,瓊樓玉宇也罷,得要你們兩人在才行,”林縛笑著說,“常言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什麼常言道,我怎麼未聽過這句詩?”小蠻一本正經的盯著林縛的臉問道,柳月兒卻想著林縛話裡傳達的情意,低下頭來,將微微燙的俏臉埋在膝間,身子卻挨著林縛結實的腰肉不避開。
“什麼詩不詩的,我胡說八道來的……”林縛胡扯著將小蠻搪塞過去,心裡想:難道“此心安處是吾鄉”這句話還未問世?也許是流傳不廣,以他的文史水平,也不知道這句話出自何處。
角樓燈火映照下,林縛看著籬牆裡內的車水馬龍,人群喧囂,想著江寧城裡的大佬只有宣撫使王添與江寧守備將軍秦城伯沒有出現。李卓是來頂替江寧守備將軍一職的,秦城伯自然不會熱忱的出城來迎接李卓,再說若論勳銜,秦城伯甚至比李卓還要顯赫,但也不阻攔江寧兵部諸官員以及守備軍府諸將到河口來迎接李卓;畢竟論聲望,秦城伯自知差李卓太遠。江東宣撫使司與江寧守備將軍府在權職上沒有重疊的地方,宣撫使王添自然不會急於一時就來拜見,待李卓進城就職之後再登門拜訪不遲。雖說江寧守備將軍平時也管束不了提督府,但畢竟有個戰時節制的名義,到江寧後林縛一直都沒有見過面的江東郡提督左尚榮也帶著提督府副將出城來迎接。看這架式,迎接的規格比顧悟塵初臨江寧時要高得多。
聽草堂裡面傳話說李卓今夜就進城,林縛鬆了一口氣,小廟容不得大菩薩,李卓真要在河口多停留一日,河口就要多戒嚴一日,十分的不方便。看著李卓在江寧諸官員眾星拱月式的簇擁下走出草堂,林縛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跟二女說道:“我還要過去點頭哈腰呢……”不管李卓有沒有將他這個小小的九品儒林郎看眼裡,李卓將行,林縛都要上前去恭送的,沒有資格湊得太近,跟在眾人身後點頭哈腰,看李卓騎馬先行。
李卓跨上馬執轡臨行時,視線掃過來在林縛臉上停了一瞬,又轉頭往遠處的角樓望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就在守備軍府諸將的簇擁下策馬而去。健銳營六百精騎隨後拔營而走,數百盞提燈將剛夯實路基的車馬便道映照得如火龍蜿蜒。來河口迎接的諸官員也都亂糟糟的帶著隨扈或騎馬或乘轎或乘馬車跟著回城去,將隊伍拖得更長更散。
顧悟塵最後才走,他過來時坐的是馬車,臨上車前將林縛喚到跟前問他:“入夜前,李卓與你談了些什麼?”
林縛窺著顧悟塵的神色,一時也揣摩不透他問這話的意思,也不知道趙勤民私下跟他說了什麼話,小翼的說道:“倒也沒說太多話,李督許是經過河口,問了一些獄島上事,能如實回答的,我都如實回答了。”
“嗯,”顧悟塵坐到馬車裡,楊樸給他掀著車簾子,他的臉藏在很深的陰影裡,更讓人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過了片晌,才聽他坐在陰影裡說道,“李卓抵達江寧應有三五日了,這句話不要漏入他人之耳,不管其人如何,李卓終是陳信伯所薦之人,你莫要忘了這點……”
林縛直覺得背脊有股子寒意直竄上來,嘴裡忙不迭的回道:“我知道……”
“那行,我先跟著進城去,看情形到驛館裡半夜後都不得消停;明天你過來吃飯,有好些天我們倆沒有一起喝杯酒了。”顧悟塵說了這句話便落了車簾子,跟著大隊人馬一起進城去。
看著蜿蜒而去的隊伍拖拖拉拉的有兩三里多長,無數風燈在夜空下延伸,彷彿一條火龍,林縛站在籬門前,顧悟塵臨去時的那番吩咐猶讓他覺得心寒。他看了趙勤民一眼,抱拳說道:“趙先生,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心想他應該私下裡跟顧悟塵說了些什麼。
趙勤民告辭而去,林縛也與遠遠站在一旁等他的二女回草堂去。
“你是不是想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