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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釋記住了。”楊釋點頭說道。即使對林縛印象再不佳,楊釋至少也知道林縛雖然年輕,卻是在濟世才學上有資格跟顧悟塵對案坐談的人物,這半夜坐下來,就聽著林縛在那裡滔滔不絕的說得顧悟塵連連點頭,在獄島之上,誰為主誰為輔,他這點分寸還是知道的。
第四十九章 治獄(四)
監房那邊稍為安妥,控制住局勢,聽人傳報顧悟塵已從船上移駕到司獄廳,林縛帶著長孫庚等人去前院見顧悟塵。出在二道垣牆,長孫庚見其他人拉後一些,他緊步走到林縛身側,小聲的說道:“林大人,城中大獄問題更嚴重,職下略知一二……”
林縛停下腳步,看著長孫庚。
長孫庚是崇觀2年考取功名的秀才,今年才三十一歲,與自己一般高矮,身材削瘦,長期在照不到多陽光的高牆內建理公務,他的臉色略有些蒼白,林縛有些不知道如何跟長孫庚解釋。
顧悟塵到江寧是負有重任,他擔負的是楚黨託他到江東掌控局勢的重任,絕不是想來江寧擔當一個可名垂青史的廉官清吏的。要不是顧悟塵有心重開牢城之議,需要對江島大牢進行完全的控制跟改造,他是絕不會支援這邊搞出這麼大動靜進行清獄行動。
城中大獄惡行累累,林縛早就從張玉伯、趙舒翰那裡聽到許多,甚至許多惡行就生昭昭天日之下,但是城中大獄涉及到的利益鏈太多太複雜,甚至各衙門直接拿押送疑犯跟城中大牢做交易。就說江島大牢這邊,顧悟塵的意思也僅僅是將前司獄葛祖信以及諸吏目緝拿歸案,至於葛祖信交待的其他什麼問題,顧悟塵也許會私下留一份筆錄好要挾一些人,這次卻不會拿出來擴大牽連。
要說罪惡,幾乎半個江寧城的官員都知道江寧府尹王學善有一個嗜好,那就是喜歡將女犯往奸罪方向審。旁人也許不知道王學善這是為哪般,張玉伯卻在一次酒後跟林縛點透其中的奧秘:按大越律例,女子犯奸罪,堂前施苔刑去衣就刑。
說白了就是江寧府尹王學善喜歡看衙役們將女囚犯的褲子扒掉拿藤條將雪白屁股抽打得血肉模糊,所以千方百計的將女犯往奸罪上判。
為了滿足王學善這個嗜好,每年在江寧府衙大堂上不堪其辱撞柱而死的女囚沒有十個也有八個,誰又能奈堂堂正三品的江寧府尹王學善何?
“這江寧城中,滿城官員要說都拖出去砍頭,肯定有冤枉的,要是間隔一個挑著去砍頭,肯定有大把漏網的……你知道你向江寧府申斥江島大牢前司獄及諸吏迫囚為妓的狀書最終落到誰的手裡?”林縛站在老梅樹下看著長孫庚,在江東官場,長孫庚雖然是枝末小吏,卻是個“另類”,他不想長孫庚再到處碰得頭破血流,嘆了口氣說道,“緝捕葛祖信時,楊典尉從他行囊中搜到你親筆具名的狀書,刑訊時葛祖信說你寫了一手好字,才將你的狀書留存一同帶回鄉下去……”
“……”長孫庚愣在那裡,失聲無語,哪裡想到會是如此絕大的諷刺,趕情葛祖信容他至今,還是欣賞他一手好字?這世間到底是清濁、黑白不分了,只怕葛祖信心裡並沒有將迫囚為妓當成多大的惡行!林縛的話也很明白,吏治已經是一團糟了,斷不定一人熱血就能挽狂瀾的,林縛並不支援他將更大的問題捅到顧悟塵面前去,捅了也沒有用,顧悟塵只是正四品的按察副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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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打更走過院子外面,已經是午夜子時,監房裡的審訊還在進行。
至於能從周師德、江進、曹賞等人嘴裡能掏出別的什麼秘密來,林縛也不感興趣。人貴知分寸,刑訊之事,林縛也沒有讓長孫庚等人參加,而且將地方借出來,由楊樸、馬朝兩人來負責。
司獄廳前院燈燭通明,林縛與顧悟塵對坐在案前,書案上還放著一盞燭臺,喝著釅茶說話。春寒料峭,庭中梅樹枝葉給風吹得沙沙作響,僅僅是坐在室裡,還無法感覺身處於戒備森嚴的高牆之中。
正廳裡,除了顧悟塵跟林縛之外,只有楊釋守坐在門口的桌子前。
顧悟塵當夜沒有急著離開獄島回城去,林縛與他談了許多以囚治囚、分罪治囚、役囚籌用等思路。這些思路都是些還沒有給總結出來的監牢管理經驗,林縛也沒有按照記憶完全照搬,而是審時度勢的提出些適應形勢的監獄管理改良建議。
有與趙舒翰合著《提牢獄書》打底,林縛提出監獄管理改良建議就更有權威性,不然在這個凡事講資歷的官場氛圍下,別人無關緊要的一句“嘴上無/毛”就能輕飄飄的將他的很多努力抹殺掉。
林縛想到這獄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