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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官兵膽大妄為,知道事情敗露還會在那裡坐以待斃嗎?”
“我們該如何是好?”
“也許我們真的只能束手就擒才能保全家人;只要家人不受牽連,我們現在就算死了又如何?”
走出草棚子,陳恩澤等少年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眉彎月從西邊海天之間升起,林縛看著這些少年,他們大多十四五歲——更年幼的十多人都安排在另一間草棚子休息了——雖說之前嬌生慣養、未經歷過波折,卻都已經到了能明事理、知是非的年齡,此次遭逢大難被海盜、官兵連續倒手劫持為肉票,驚惶未定,這時又要為家人的安危擔憂,真是為難他們了。
傅青河皺著眉頭在想其他事情;蘇湄、小蠻也為這些少年及家人命運擔憂,她們此次已經領略到鎮軍的驕橫與膽大妄為,要是這些少年返回崇州報官,就算有人伸張正義、主持公道,蕭濤遠及其部屬怎麼可能束手就擒?寧海軍鎮下轄維揚、海陵、平江等府的軍事防衛,寧海鎮的水師又是揚子江自江寧以下流段唯一的水軍力量,蕭濤遠若率眾出海為盜,不要說崇州縣了,維揚、海陵、平江三府都會遭逢大禍。更大的可能就是朝廷為了安撫蕭濤遠對此事充耳不聞,不會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崇州縣位於寧海鎮的防轄區內,到時候這些少年跟家人的命運可想而知了。
“林大哥,林公子,你快想辦法幫幫他們……”小蠻眼巴巴的看著林縛。
“林公子……”蘇湄也忍不住出聲相求。
“傅爺覺得呢?”林縛不忍這些少年太彷徨無措,他尊重的先問傅青河的意見。
“比較棘手,”傅青河眉頭擠成一團,他本來只想救出蘇湄、小蠻二女,這時候也不忍心對這些少年袖手不管,關鍵他知道自己也說服不了蘇湄對這些少年袖手不管,他知道要說急智眼前林縛要強他許多,說道,“林爺有什麼妥當之策,傅某願供差使……”
“傅爺喚我林縛就可以了。”林縛再次強調,表示對傅青河的尊重,傅青河五十多歲了,他喚傅青河“傅爺”理所當然,心想自己滿打滿算,才弱冠年紀,讓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喚自己一聲“爺”,真是彆扭。
“請林大哥救我們家人!”陳恩澤被林縛、傅青河所救,對他們的能力自然會有依賴性的信任,又知自己年少識淺,想事情一定沒有他們周全,當下就翻身跪倒在地哀求林縛;胡喬中給胡喬冠扯了一下衣袖,與其他七八名童子也一齊跪到在地哀求。
“站起來說話,”林縛還接受不到動輒下跪哀求的一套,肅聲說道,“難不成你們跪下來我就能想到法子;難不成你們不跪,我就會袖手旁觀不成?都站起來說話。”
陳恩澤、胡喬冠、胡喬中等少年都站了起來,一臉期待的看著林縛,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
“當海盜總是要比當將軍辛苦,蕭濤遠為寧海鎮第二將、副騎都尉兼六營水師都統領,可以說是位高權重,不到最後一步,他怎麼會捨得丟下現有的榮華富貴出海當海盜?我想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落草為寇的,”林縛看了傅青河一眼,問道,“傅爺你覺得呢?”
“對,死在蕭濤遠手裡的東海盜沒有一千也沒有八百,他就算將寧海鎮的水師都拉出海當海盜,東海盜以及東海盜背後的奢家又怎麼會容他輕易在東海立足?蕭濤遠在海上只有仇人,沒有根基,落海為寇,艱難得很。再說他能有信心從旗下水師拉出多少人馬來當海盜?他絕不會輕易當海盜。”傅青河說道。
“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林縛轉身看向陳恩澤等少年,“我們偽裝成另一股海盜將你們劫走,留下些似是而非的蛛絲馬跡。對於擔心事情敗露的蕭濤遠,先會派人秘密盯著你們的家人,而不是倉促出海為寇。只是,在蕭濤遠在給別人扳倒之前或給調離寧海軍鎮之前,你們不能回崇州——不能露出一絲破綻讓他們察覺,在蕭濤遠放鬆警惕之前,你們甚至不能跟家人聯絡。”
蘇湄這才知道林縛為什麼要教這些少年“殘忍”的手段,這些少年不能回崇州,不能跟家人聯絡,甚至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還存活在世間,一旦走漏風聲,就很可能給他們、給他們家人帶去滅頂之災,如果不會一些“殘忍”的手段,他們以後要怎樣才能生存下去?
他們中年齡最大的才十五六歲,從小嬌生慣養,突然遭到這樣的災難,也真是可憐。
陳恩澤抬頭看著林縛,稚氣未脫的臉上,沒有多少沮喪,比他們剛才的全無頭緒,至少還有一條路可走,他問道:“只要我們永不出現,我們的家人就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