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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拽著他的頭讓他跪著,站起來轉身對眼前這些少年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是教你們殘忍,但是你們必須要學會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朋友跟家人……”
蘇湄在旁邊聽了身子一顫,心想林公子為她們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數百里潛藏在船尾水中尾隨到此,從海盜、官兵手裡救出她們,怎麼能覺得他殘忍呢?要說殘忍,也是這些海盜、官兵更殘忍,更不人道,要是對他們仁慈,林公子又怎麼能成功的救出她們呢?也許為了自己,為了朋友跟家人,這些是必須的。
蘇湄側過頭看了一眼林縛,林縛在蹙眉看著身邊的少年們,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態變化,她卻為剛才的行為感到一絲羞愧。心想以前雖然待他也不輕慢,但總覺得他的人品、才學要差明轍許多,原來他也是值得尊重的人啊。
小蠻心裡對這些官兵恨得要命,自然高興林縛替她們出氣,所以沒有覺得林縛殘忍,只是小女孩子天生怕見血,聽到林縛這句話,心裡想:他將自己當朋友嗎?見小姐眼睛凝眸看著林縛,心裡惘然:他這麼做是為小姐呢,我只是個貼身丫環。
傅青河略知林縛的用意,所以對他的做法很讚賞,他負手站在一旁,心裡想:侯爺在世時評點廟堂朝野人物時,說當世已沒有幾人能當得“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的評語,不知道侯爺看到眼前這個青年會有什麼評價。
林縛哪裡知道蘇湄、小蠻心裡怎麼想,他看著眼前的這些少年,為他們將來的命運心生感慨,他見陳恩澤牙咬著嘴唇,眼睛裡噙著淚,臉上的神情又無比的堅毅,問道,“你知道你們現在的處境?”
“他們是寧海鎮的官兵,本該殺海盜來救我們,殺了海盜卻將我們劫持到這裡,想冒充海盜從我們家人那裡勒索贖身銀……”陳恩澤說道。
“……”林縛抬了下手,讓他暫時不要說下去,這些少年雖然沒有經歷過什麼風浪,卻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榆木疙瘩,他轉回身,拿棹刀拍了拍瘦臉漢子的臉頰,問道:“領頭的是誰?你不用瞞我們,我們已經知道他是寧海鎮主將之一,陳千虎和一個名叫百鳴的人跟你們一樣都是他的親信,我們只要上岸,立時就能查出他的身份……”
“呸,你們便是知道我家蕭濤遠將軍要拿這三萬兩贖身銀又如何?就憑著崇州十幾二十個商戶、土財主還想扳倒我家將軍不成?”瘦臉漢子到這時知道難逃一死,不願再跪著,啐了一口,掙扎要站起來,卻給林縛一腳踹心窩上,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他也不再裝熊,箕坐在地,聲色俱厲的說道,“不要說殺三五十人,搶三五萬兩銀子,晉安奢家起兵七年,朝廷又能奈其何,臨到頭還不是要封侯割地招撫?”
“蕭濤遠?”林縛回頭看了傅青河一眼,他對寧海鎮軍中將領不熟悉,畢竟之前的他純粹是個足不出戶的書生。
傅青河解釋道:“蕭濤遠是寧海鎮第二將,副騎都尉,寧海六營水師都統領……也沒有想到奢家已經跟朝廷談妥條件了。”
林縛點點頭,眼前這人即使不是寧海軍中的高階將領,也是蕭濤遠的親信,他們應該比尋常人更早知道訊息,他回頭看了蘇湄一眼,她大概知道暫時向奢家討回公道無望了。
林縛不想讓瘦臉漢子臨死之前還呈口舌之利的囂張下去,見他還要說話,一刀拍在他臉上打斷兩顆牙齒。轉身跟陳恩澤、胡喬冠、胡喬中等少年說道:“你們覺得能放他們回去嗎?”
“不能。”陳恩澤果決的說道,“他們拿了贖身銀,也要殺我們滅口,才不用擔心走漏風聲;要是放他們回去報訊,我等家人就會陷入危險。”
“為何不能報官?”胡喬冠問道。
“他們今天能冒充海盜,明天就能扯旗下海當海盜,”胡喬中說道,“我們要是報官,他們下海之前勢必會報復我們先將崇州洗劫一遍……”
“報官?你們這些小兒真是智弱,真以為朝廷會為崇州幾個商戶、土財主的冤情逼反朝中大將!就算朝中有人替你們申冤,又能奈我家將軍何?你們要想家人平安,不如束手就擒……”瘦臉漢子兇狠的說道,可惜話沒有說完,左臉頰又給林縛拿棹刀拍了一擊:“廢話恁多!”跟傅青河、蘇湄以及陳恩澤等少年說道,“我們出去說話。”將瘦臉漢子、絡腮鬍子留在草棚子。
“報官肯定不行,那個雖然長得兇惡,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他們要落草為寇,一定會將崇州先搶劫一番。崇州縣衙才七八十名刀弓手,連海盜都擋不住,怎麼擋得住他們?”
“哪等得及我們去報官?我們要是逃跑,他們再派人到島上來就知道事情敗露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