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樁姻緣,卻並不曉得對方究竟是誰。”
“是仙是人也不知道?”
“不知道。”
“唉。”嬰勺長嘆一聲,語氣中滿是挖掘八卦只挖了一半的失望,“你們家太子上天來都還記著人家的喜好,三千年如一日地掛著這些小玩意兒,顯然是情深似海,成個親這麼低調就算了,迴天之後竟然還半句都不提,忒不解風情了。”
曦和哂笑一聲:“能三千年如一日地記著別人的喜好,那必是極解風情的,那女子想來亦是有福。如此看來廣胤倒還是個長情之人,至於對那女子隻字未提,恐也是在心裡藏得深了,不願意拿出來與旁人翻來覆去地講,或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罷。”說著一手攀著門框,站在門檻上踮起腳尖來,探手去碰那掛得高高的風鈴。
嬰勺咂了咂嘴,對那兩名仙娥道:“你們家太子也忒能耐了,這下一次凡便成了一樁姻緣,想我師傅都數萬歲的人了,我一直心心念念何時能有個師爹,這還連跟毛都沒見呢。”
人人都曉得嬰勺的師傅是誰,那兩名仙娥自然也不例外,其中一人道:“尊神心繫天下蒼生,我們雖然在天宮當職,但要與尊神比起來,那就算是塵泥俗物了,尊神那般不沾俗世的神仙,又有萬年一次的涅槃,那些風月之事恐怕都入不了她的眼呢。”
嬰勺偷笑著瞅了曦和一眼,假意咳了咳,道:“說得很有道理,很有道理。”
聽見那丫頭當著自己的面開始編排自己,曦和也不惱,繼續踮著腳去碰那個風鈴,口中道:“你師傅雖然每萬年涅槃一次,但好歹也是歷經了數萬年滄海桑田的神仙了,你眼下才多少歲,哪裡都能曉得你師傅從前的事情?”
嬰勺眼睛亮了亮:“哦?看來師傅曾經還有過不為人知的情史?”
曦和輕哼一聲,並不看她,抬著眼睛望著頭頂飄啊飄的風鈴穗子,那微風一陣陣地吹過來,她踮起腳站在窄窄的門檻上,使勁兒伸直手去抓那紫藤蘿的穗子,卻只碰到一點點尖兒,又被風給吹跑了。
身後傳來輕微卻穩健的腳步聲,曦和並沒有回頭,只聽得那聲音轉瞬已至極近之處,耳側有一聲溫醇的輕笑:“情史?你可還有什麼旁人不曉得的風月麼?”
曦和一驚,從那人出聲她便立刻曉得來人是誰,腳下一滑,險些從門檻上摔下來,下一刻便有一雙手從身後伸過來,牢牢地卡住她的腋下,再微微用力,將她向上抱起來,如此她的高度便足以夠到那風鈴上的掛繩,但此刻她已經將手放下來,目光從風鈴上挪開。
兩名仙娥見此彎身行禮:“太子殿下。”
廣胤抱著曦和,不顧那方已經徹底呆滯的嬰勺,見懷裡的小姑娘板著臉轉過頭來盯著自己,微微一笑:“半個月不見,似乎又長大了一些。”將她一轉,讓她坐在自己的臂彎裡,掂了掂手臂,“也重了些。”
曦和沉默地坐在他懷裡,看著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天族太子。此人方下朝回來,頭上還戴著紫金髮冠,一身墨色的錦袍上繡著暗金色的龍紋,一身的貴氣沉然,抱著她的動作神情皆無比自然,半點都沒有將她當做尊神看的樣子。
廣胤再一笑:“你是想要那鈴鐺?”抬起手將掛在門樑上的鈴鐺取下來,晃了晃,送在了她的面前。
曦和皺了皺鼻子,目光從廣胤的臉上挪到鈴鐺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來,在手裡輕輕搖了搖,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
抬眼又看見廣胤笑得無比舒心,她張口道:“放我下來。”
廣胤見她又板起個臉來,那模樣頗為有趣,也沒有再忤逆她的意思,微微俯身,將她放在了地上。
嬰勺這時候才顫顫巍巍地出聲:“那個……太子殿下,你可曉得她是誰麼?”
廣胤懶洋洋地一笑:“不是弈樵上神的外甥女麼?”
看他那個模樣充滿了揶揄,嬰勺曉得這人必然在撒謊,心尖上顫了顫,又看向曦和:“師、師傅,您老人家心情可還好麼?”
曦和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又冷冷地看了廣胤一眼,拿著風鈴走回位子邊,微微踮起腳將其擱在了茶桌上,無視一邊被嬰勺一句“師傅”而炸得魂飛天外的兩名小仙娥,面色淡淡的:“你不是要來請罪的麼?快些結束了,我們便回去。”
嬰勺連忙反應過來,曉得若繼續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她回去之後就不止是做兩百年園丁那麼簡單了。清了清嗓子,來到跨過門檻的廣胤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禮,一臉的歉疚,道:“太子殿下,嬰勺曉得自己闖下了大禍,不僅讓天宮蒙受損失,而且傷了天族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