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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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護前心,鉤頭和筆尖都斜向下方,這一招叫做“恭聆教誨”,乃是與武林前輩對敵之時的謙敬表示。對方如此驀地裡出手,張翠山若不是無意間跟師父學了一套從書法中化出來的武功,早已腰斷骨折,身受重傷,他心中雖然氣惱,但謹守師訓,對武林好手不敢失禮。黑暗中但見牆下一左一右分站兩名身穿黃袍的僧人,每人手中都執著一根粗大禪杖。左首那僧人將禪杖在地下一頓,噹的一聲巨響,說道:“張翠山,你武當七俠也算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如何行事這等毒辣?”
張翠山聽他直斥己名,既不稱“張五俠”,也不叫一聲“張五爺”,心頭有氣,冷冷的道:“大師不問情由,不問是非,躲在牆下偷偷摸摸的忽施襲擊,這也算是英雄好漢的行徑嗎?素聞少林派武功馳名天下,想不到暗算手段也另有獨得之秘。”那僧人怒吼一聲,橫挺禪杖,躍向牆頭,人未到,杖頭已然襲到。張翠山但覺一股勁風點至胸口,當下虎頭鉤一帶,封住了禪杖的來勢,判官筆疾點而出,噹的一聲,筆尖斜砸杖身。那僧人只覺手臂一震,竟爾站不上牆頭,重又落在地下。但此招一交,張翠山只覺雙臂發麻,原來這僧人膂力奇大,當下喝道:“兩位是誰,請通法號!”
右首那僧人緩緩的道:“貧僧圓音,這是我師弟圓業。”張翠山倒垂鉤筆,拱手道:“原來是少林派‘圓’字輩的兩位大師,小可久仰清名,不知有何見教?”
圓音說話似乎有氣沒力,呼呼喘急,說道:“這事關少林武當兩派的門戶大事,貧僧師兄弟乃少林派的小輩,沒份說甚麼話,只是今日既撞上了這件事,只想請問,龍門鏢局男女數十口,還有我兩個師侄,都死在張五俠手下。常言道人命關天,如何善後,要請張五俠的示下。”他說話似乎辭意謙抑,其實咄咄逼人,為人顯是比圓業厲害得多。張翠山冷笑道:“龍門鏢局中的命案是何人所為,小可也正大感奇怪。大師一口咬定是小可下的毒手,可是大師親眼所見麼?”圓音叫道:“慧風,你來跟張五俠對質。”樹叢後走出四名黃衣僧人,正是適才在鏢局中給張翠山一招“不”字訣擊倒的四僧。那法名慧風的僧人躬身道:“啟稟師伯,龍門鏢局數十口性命,還有慧通、慧光兩位師弟,都是……這姓張的惡賊下的手。”圓音道:“你們可是親眼所見?”慧風道:“確是親眼所見,若不是弟子等四人逃得快,也都已死在這惡賊的手下。”圓音道:“佛門弟子可不能打誑,此事關連我少林和武當兩大門派,你千萬胡說不得。”慧風雙膝跪地,合十說道:“我佛在上,弟子慧風所云,實是真情,決不敢欺矇師伯。”圓音道:“你將眼見的情景,一一說來。”張翠山聽到這裡,從牆頭上飄身而下。
圓業只道張翠山要加害慧風,揮動禪杖疾向他頭頸間掃去。張翠山頭一低,搶步上前,已轉到了慧風身後。圓業一擊不中,按著這伏魔杖的招數,本當帶轉禪杖,回擊張翠山的肩頭,但他此時已站在慧風身後,禪杖若是迴轉,勢須先擊到慧風,一驚之下,硬生生的收住禪杖,喝道:“你待怎地?”張翠山道:“我要仔仔細細的聽一聽,聽他說怎生見到我殺害鏢局中人。”慧風眼見張翠山欺近自己身旁,相距不過兩尺,他只須手中兵刃一動,自己立時喪命,雖有兩位師伯在旁,卻也相救不及,但他心中憤怒,竟是凜然不懼,朗聲說道:“圓心師叔在江北接到都大錦師兄求救告急的書信,當即派慧通、慧光兩位師兄星夜啟程赴援,其後又傳來號令,命弟子帶同三名師弟,趕來龍門鏢局。我們一進鏢局,慧光師兄就說今夜恐有強敵到來,命我們四人埋伏在東邊照牆之下應敵,又說小心別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不可隨便走動。”圓音道:“後來怎樣?說下去!”慧風道:“天黑之後沒多久,便聽得慧通師兄呼叱喝罵,與人在後廳動手,接著他長聲慘呼,似乎身受重傷。我忙奔過去,只見他……他……已然圓寂,這姓張的惡賊……”他說到這裡,霍地站起,伸著手指,直點到張翠山的鼻尖上,跟著道:“我親眼見你一掌把慧光師兄推到牆上,將他撞死。我自知不是你這惡賊的敵手,便伏在窗上,只見你直奔後院殺人,接著鏢局子的八個人從後院逃了出來,你跟蹤追到,伸指一一點斃,直至鏢局中滿門老少給你殺得精光,你才躍牆出去。”張翠山一動也不動的站住,慧風講得口沫橫飛,許多水珠都濺到他臉上。他既不閃避,也不出手,只冷冷的道:“後來怎樣?”慧風憤然道:“後來麼?後來我回至東牆,和三位師弟商量,都覺你武功太強,我們四人敵你不過,只有瞧瞧情形再說。哪知等不了多久,你居然又破門而入,這次卻是指名道姓的找都總鏢頭來著。我們四人明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