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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熹瀚停住步子,身後跟著逼近的暗衛也同時停住。眼前的情況已經讓季東和徐戎慌亂不已,他們沒想到司馬熹瀚竟會帶那麼多人直接殺進來,更沒想過要和他公然對峙。
季東的腿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起來。他本認為自己身為朝廷命官,司馬熹瀚再怎樣也不會貿然動他,可方才隨著司馬熹瀚的前移,他明確的感覺到男子身上的殺氣已經凜冽到隨時都要將他們全碎屍萬段的地步,縱使挾持沈碧染的後果同樣不堪設想,卻別無選擇。他流著冷汗,劍更是死死抵住沈碧染,一刻也不敢放鬆。
“把他放開!!”
司馬熹瀚以命令的口吻狠聲低吼,鳳目燃燒著的怒氣和陰戾。沈碧染的眼睛始終望著躺在地上的夜雪,神情麻木的像一個木偶娃娃。見沈碧染明顯是被刺激到空洞混沌了,徐戎緊跟著持著劍和季東一起將他從手下家兵那裡拉過來,欲圖進一步牢牢的控制住他,妄圖以此保住自己的命。
夜雪死了。沈碧染的腦海不斷的閃過他們曾在一起的各種回憶,那個笑容清雅美麗的青年,出身卑賤卻靈魂高潔的青年,一首琴曲震動人心的青年,為愛而痴的青年……再也沒有了。他們第一次相見,他講了穆念慈的故事,而他說,愛的本身,從來都不會錯。
“放開他!!”司馬熹瀚看著沈碧染此刻的模樣,心裡陣陣抽疼。隨著這聲怒吼,徐戎和季東的手微微一滯,而就在這一刻,一聲慘叫忽的傳來。
“啊!!!”
按扶著沈碧染欲圖把他交給季東的那個家兵,慘叫聲還有一半卡在喉間,便已經鮮血濺射的倒在地。
就在方才所有人都在注意司馬熹瀚到來的那刻,沈碧染已經悄然把早先被自己扔下的手術刀拾起。沒有人察覺到,這個看似已經失魂落魄的少年眼底深埋的恨意。
趁著要被徐戎拉過去的那一瞬,沈碧染就勢迅速抬手一劃,精準的劃過先前鉗制自己的那個家兵的喉管,接著便身子前僕,在季東還沒反應過來的間隙,忙亂的疾手割向季東持劍對著自己的那隻手的腕部經脈,又是一聲慘呼,慘白的筋肉翻出來,頓時手鬆劍落。
這一系列動作,竟快到沒有人看得清。人在極度悲憤的那一刻,能激發出意想不到的潛能。沈碧染在那一刻也被劍傷到,可他竟迎劍而上,渾然不顧,接著急速向前一步,一刀划向季東的咽喉!
季東雖被毀了一隻手,但畢竟武功高強,很快反應過來,立即閃過。突發驚變,徐戎和眾家兵愣了一瞬,頓時也回過神,就在剛欲圖動手的時候,一道光刺亮了眼瞳,流瀉著水雲紋的冰璇劍挾著灼陽和殺氣斜斜插了進來。
沈碧染脫開季東的劍的挾制的那刻,司馬熹瀚已經迅速動身,劍芒一掃,擋在眼前的一個家兵頓時喪命。下一步司馬熹瀚便順利將沈碧染納入自己身前的保護圈內,一手揮劍,一手摟緊他,騰空而起。身後的暗衛速度更快,與同一時刻飛撲向前。
“一個都不要放過!”司馬熹瀚眯起鳳目,聲音森寒駭人:“把他們兩個押起來,讓他們嚐嚐生不如死!”
驟忽飄閃的身影,激烈震盪的掌風,連綿的骨肉碎裂聲兵器交接聲,四處衝撞。一片混戰中,沈碧染卻是掙開司馬熹瀚,奔向夜雪的屍體。
司馬熹瀚神情一滯,蹙著俊眉,伸出的想拉住沈碧染的手悵然的停在了半空。
他看見了沈碧染悲憤的眼,也看見了那塊沾著血的墨玉。
到底是他錯了。他只道今天的形勢讓他抽不開身去考慮夜雪,只道夜雪在刑部怎樣也能撐過一天的時間。他天生就是性情冰冷的人,更是居上位者謀其事,一向處事決絕,對自己所做的從來都不曾後悔。
碧染,我知道你在怪我,現在,我也在怪我自己。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斂顏不語。
墨衣暗衛步履急切的奔來,甚至來不及站穩,“宮裡出事了!!”
……
幽冷華麗的大殿裡,人幾乎都齊了。所有的皇親國戚一品大員都被召集來,甚至包括安親王、護國公等老臣,最上面坐著的還有太后。
眼下的情況一目瞭然,江展帶了部分禁軍以及一支北安軍精兵逼宮,徐天霖以太后的名義召集眾臣,在明日祖祭之前共商立新君之事。
自徐府出來命人安頓好夜雪後,除了堅定的要求隨司馬熹瀚一同進宮之外,沈碧染竟始終保持著平靜。他無聲的隨著司馬熹瀚緩緩走入大殿,一抬頭,看見坐在徐天霖另一邊的司馬熹逸。白衣男子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微笑,還帶了些對他的擔憂,靜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