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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相府的左鄰右舍都不是尋常人,妹妹很安全。”
“哼。”韓月殺自發間抬首,深邃的眸子閃過異采,“那樣才不安全。”
在他看來,不論是殿下還是定侯,都配不上他家卿卿。他家卿卿啊,自小就是個敏慧貼心的好姑娘。
“你呀。”淡濃輕捶著他堅硬的胸膛,“怪不得外面傳聞,韓家大小姐之所以極少露面,原因是有個戀妹如痴的哥哥。”
“瞎說。”他輕斥,羞惱的口吻引得她又是一陣笑。
半晌,只聽他一聲輕喟:“記得卿卿出生不久後,老家來了個懂風水的叔伯。他瞧著將軍府連連稱讚,說我們家兩代之中必有兩將一相一後,有沖天的貴氣。”
“兩將是公公還有你。”淡濃玩著他的鬢髮,懶懶出聲,“一相自然是妹妹,一後?”語落,她只覺身前這人微微僵硬。不提旁支,韓氏主脈此代僅剩兩人,那自然是……
哎,情債啊,她暗自嘆息。
“我不會讓家人再受委屈。”他語調定定,“這個相位不要也罷,卿卿必須離開朝堂,必須。”
“嗯,九殿下不是答應了麼,且寬心吧。”十指輕壓在他的髮間,淡濃輕輕使力,“放鬆,簫,放鬆。”
他舒服地咕噥著,貼近她的頰面。慢慢地,大掌捂住她的雙耳,隱約間只聽一聲低語:“淡濃,我…你。”
纖身一顫,她掀開耳上的覆蓋:“你說什麼?”滿滿地期待,抑制不住地欣喜,“再說一遍。”
“睡覺。”
“不是這句。”她輕掐他的鐵臂。
“睡覺。”他的聲音染著異樣,不容拒絕地勾緊愛妻。
“可惡……”她埋怨著,忽感相貼的頰面像燃起了火,溫熱的膚覺延綿至她的心底。這個害羞的男人啊,還要多久他才能說出那句語呢?
她靜靜地期盼著,嘴角彎彎揚起。
妹妹啊,你同定侯也會如此幸福,一定。
合上眼,她陪他一同入夢,相和的呼吸畫出一室靜寂……
…………
今宵無月,東風吹落花雨。
燈下,凌翼然垂眸想著,桃花目微凝。
自他十六歲後,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精準。而青國的御座只是第一步,他輕抬下顎,正對那幅坤輿圖,迷離美目盛滿霸氣。
青國地處神鯤東陸,西臨虎狼之雍,北接悍勇之翼。而後,俊眸盯上當中一塊彈丸之地。
對了,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眠州。
思及此,心情莫名地壞起來。他放下筆,對著燭火慵懶托腮。
他答應過那個姑娘,五年後給她一個再無戰火的八月初八,現在是時候佈局了。
遠交近攻,步步蠶食荊土,牢牢控制翼國,然後……
銳眸似利箭,直插向狹長的陳雍。明王啊,五明谷敗軍藏匿之後,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陳煒,雖達到了目的,可眼光還是短了些。
黑瞳染著譏誚,眸光徐徐上移。
陳紹,你該不會不知道吧,那個循規蹈矩、尊長守禮的書呆子梁王,平生最恨壞亂綱常之徒,而你殺兄弒侄恰恰犯了他最大的忌諱。到時候,梁國非但不會救你,反而會和我國站在一起,本殿幾乎可以預見你的死期了。
清風徐來,跳躍的燭火在他的俊顏上織出詭譎的陰影,他無意摩挲著腰間的玉石,指腹間盡是細滑涼意。
如今,傀儡元騰飛在荊國翻雲覆雨。建州會盟之時,翼王為求顏面怒殺李顯,而後經由他暗示,翼國那個影子儲君閻建德趁機與李家交好,經營到現在已是今非昔比。
雪中送炭也要送到家,凌翼然兀自笑起。這不,在他的推波助瀾之下,父王答應了閻建德的求親,同意將王十九女、小十二的親妹嫁去。如此一來,即便上官無豔懷上了孩子又怎樣?七哥啊七哥,你難道忘了翼王閻鎮已經老了麼?
一雙俊眸深不見底,帶著令人生懼的寒意。
十多年前你想毀了本殿,十多年後你又故技重施算計上卿卿。凌徹然,你果然活膩了。
他不怒反笑,幽幽拿起毛筆。
讓本殿好好想想,是先斷你的左膀還是右臂?抑或是放三哥出來,連同二哥一起清算你們的過去?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掛心。
酣飽的筆尖噙著一滴墨,久久不願滴下。
今日未待他開口,父王就點了卿卿作為使臣,送十九妹風光北嫁,這是巧合還是……
他橫著筆輕敲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