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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兩寸小魚,三竿四竿翠竹,濃蔭之中隱約著一雙小小的腳。
“小姐!”樹下潑辣美人恨恨磨牙,卻柔然出聲,“咱們不穿耳洞了,小姐乖乖,快些出來吧。”她屏息凝聽,警惕地向四下望去。
荷風淡香,一名勁裝少年自湖岸走來:“弄墨,還沒找到麼?”
“哼哼。”美人猙獰了笑,散發出的冷意驚動了樹上“小鳥”。
“……欠……”濃蔭出傳來輕聲,引得弄墨仰首便要細瞧。
“剛才路過明心院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卿卿了。”少年眈了一眼濃蔭,急忙道,“啊,頭上梳得是雙螺髻,可是?”
“多謝少爺!”弄墨虛起美目,拎著羅裙飛一般地離去。
待香風漸遠,少年旋身而起、直入濃蔭。
“卿卿。”他坐在枝頭,看著身邊那個小小的人兒,“你是怎麼上來的?”他很好奇啊,才五歲的妹妹哪來的本事。
小人將碾碎的食物撒在枝椏上,饞嘴的鳥雀紛紛停棲覓食。
“爬上來的。”悅耳的童音驅散了暑意,聽得他好舒服,“剛才阿福在這裡修枝,有梯子。”
少年挑眉以對:“現在呢?”
“梯子被他拿走了。”小人眨著眼睛,顯得分外童真。
“要是我沒來,你打算怎麼下去?”少年倚在樹上,抱胸看著。
小人老成地瞥眼,幾乎讓少年忘了她的年紀。
“哥。”
“嗯?”
“我不是啞巴。”
“啊?”這有關係?
“我會叫。”
這個丫頭就不會偶爾流露出無助,童音軟軟地撒撒嬌?少年嘴角有些抽,他無奈地垂眼,忽見她從荷包裡取出一塊酥糖,輕輕捏碎然後餵給了……麻雀!
浪費啊,這可是繁都有名的金酥糖啊,暴殄天物!真是氣死他了!
“哥?”
“嗯?”他迷迷糊糊地應聲,眼中只有那塊酥糖。
“要吃麼?”
美食在前,他好想一口吞掉。可是,爹爹說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嗜甜?所以他只能忍痛,真的是忍痛開口:“哼,女孩兒家的吃食我才不要!”他極具個性地昂首。
“哦,那就全餵了雀子吧。”童聲淡淡,隱約帶著笑,“它們倒是頂愛的。”
聞言,少年面色微變,他白牙一咬夾著小人飛離綠梢。
“呀!”小人摟著他的頸脖,興奮地瞪大雙眼,“好厲害!”
如落葉般輕靈落定,少年得意一笑,牽著小人走上石橋。
“哥,剛才那是輕功吧。”小人搖手輕問。
“嗯哼。”爽啊,被妹妹崇拜的感覺真是太爽了,他不禁樂陶陶。
“請哥哥教我吧。”
“女孩子家學功夫做什麼?”他故意戲弄道。
“學功夫就跟吃糖一樣,哪裡分什麼男女?”小人笑眯眯地再取出一塊金酥糖,示意他彎腰,“吶。”她淘氣地捏緊少年的鼻子逼他張唇,“吃了我的糖,哥哥就算答應了哦。”
“狡猾的丫頭。”甜蜜的滋味流入心底,他疼愛地點了點她的額角,“待和爹爹得勝歸來,我便教你。”
“嗯!”
菱角荷花小橋下,夏末的風燻熱了記憶……
“……”韓月殺自夢中驚醒,胸口微地起伏。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床幔,氣息隱隱不穩。
連續三夜了,他閤眼即夢,而夢到的皆為幼時的卿卿。右手移上左胸,心跳有些急,自家變後他從未如此發慌。
“嗯……”身側的淡濃咕噥著似要轉醒,他體貼地向床緣輕移,以便她順利翻身,“天亮了麼,相公?”
“還沒有。”寧靜的夜將他的聲音襯得格外清晰。
“嗯?”淡濃撥開臉上的長髮,微眯眼睛,“怎麼了?”
“沒事。”他攬著妻子,輕撫著她的背脊,“沒事,你睡吧。”
“簫。”藕臂掛上他的頸脖,懷中淡淡的乳香讓他覺得很安心,“還在擔心妹妹麼?”
“嗯。”他低下頭,埋入她的秀髮。
“我就知道…”淡濃嘆了口氣,雙手撫上他的臉頰,指尖在那道疤痕上游移,“自妹妹回到相府,你就沒睡過好覺。”
他攬住她的腰,感受著她腹中的胎動:“對不起,吵到你了。”
“沒有。”她回抱心愛的丈夫,“簫。”
“嗯?”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