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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蒲團上,劉海下晶瑩剔透的白花慢慢舒展,極妖嬈地一顫,最終全放。
含情十四夜,飄零一夕間,她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冷汗自發間滑落,她拿起一根完好的檀香。精神力再強卻敵不過身體的誠實,交疊的雙手不住顫抖著,她穩不住身體,怎麼也點不著那炷香。
不能抖了,別再抖了,時間已經不多了。
不知是痛還是怕,她顫的雙腳發軟,心頭酸酸苦苦的蘊滿沮喪。
不行,她不行啊。
絕望垂腕的剎那,一種熟悉的感覺瀰漫在四周。心跳沒由來地加快,她屏住呼吸。好聞的藥香自身後飄來,無措的雙手落入溫熱的掌心。
如此安心地,她不再顫抖,心底也再無懼意。
近燭,燃香,祭拜爹孃。
接著,還未及反應她就被轉過身來,櫻唇被撬開,而後強吻。
祠堂裡的燭光有些亂,讓兩道門外的宮人不免起疑。
“小姐?”
沒聲。
“小姐?”
依然沒人應,四人對看了下,提著紅紗燈向東牆搖了搖,當下閃出密密黑影。微微頷首,宮人就要舉步,就聽門裡響起低啞女聲:“怎麼了?”
呵,人還在。
兵器該收的收,人該藏的藏,只眨眼的功夫周遭又是一派寧靜祥和。
“女兒家註定要嫁人的,小姐莫要傷心了。”她就說麼,一個嬌滴滴的官宦千金哪兒需要這般嚴防死守。半夜三更獨自一人待在陰氣十足的祠堂裡,莫說捨不得親人的心情,就是嚇也嚇哭了。
相視一笑,宮人們站回簷下。
燭火因灼熱的鼻息而忽明忽沒,暗影在地上烙印,猶如一軌心痕,纏綿悱惻的是他們溶在一起的影子。
她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口,耳邊是他同樣激烈的心跳。細白的雙手慢慢上移,順著他的寬肩、他的頸項,而後停在他微沉的唇角。
眉梢一顫,她緊張抬臉:“修遠,你在生氣?”
鳳眸銳利,盯得她一陣心慌。
“對不起,我不該衝動行事的。”不敢看他的眼,月下埋進他的胸膛。
腰間的力道緊了又緊,她幾乎要被嵌進他的身體。
“我想你。”額頭的抽痛越發強烈,她含淚笑著,一遍遍地低喃,“修遠,我想你。”
動情的話語催熱了他的胸口,柔軟了他的心頭。
他微微一笑,是非常內斂的溫柔。
“今晚我們就走。”夜景闌親吻著她的長髮,卻感覺到懷中人的僵硬,修眉不由微斂。
深深深呼吸,她要將他的味道記牢。真不捨啊,剛直起身她就開始後悔,後悔沒能在他的懷裡多停留些。
她脈脈地望著他,眼眸澄澈見底,漾著動情的漣漪。就這樣瞅著他,像會勾魂奪魄似的,美得讓他沉溺,不由微醺。
她的眼中只有他,而他又何嘗不是?
半晌,月下莞爾一笑,在他回神的剎那握緊了他的手。
“爹,娘,他就是修遠,是女兒的良人。”
心絃一震,劍眉一軒,他仰望堂上。
岳母,岳丈。
“爹,娘,我曾豔羨你們生死不渝的愛情。如今,卿卿不再羨慕了。”
偏過頭,兩人久久對望,愛意綿綿如春蠶吐絲密密無盡。纏著,繞著,讓人逃不了,也不想逃。
“爹,娘。”她語調鄭重而柔緩,雖是對雙親訴說,可雙眸只定定地看著他,“韓月下可以是你的、他的、天下的,可我只會是一個人的。”
鳳眸一顫,如千年幽湖被飛鳥驚起了漣漪。他的臉廓依舊偏冷,可掌心卻灼熱的像要燃起烈火。
“生死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傲人的自制力瞬間崩潰,他環住這個不吝愛語的女子,在她父母的牌位下忘情地吻著,吻著。深深淺淺,密密疏疏,。
這般雋永炙熱的情感,此生難夷。
“相信我,修遠。”
“嗯,我信你。”
一句話,她的心便不再顛沛流離。
鳳兮,鳳兮,不羨碧梧不慕醴,此生惟願歸山林。
…………
晦暗不明的天際,一彎弦月融於熹微,沉入一泓泉水。
夜景闌珊。
“一梳梳到尾,二梳共齊眉。”
慘淡的天色籠不住豔紅,四更本是酣夢時候,如今不止她,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