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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臘今晚實有一件要事,有求於方破陣,且是急不可緩。他原已等得心急如焚,三番兩次忍不住要去西院尋找方破陣,但最後都是強自忍耐下來。他是想自已今晚所求這事,頗有難處,怕方破陣不能爽快應承;又想方破陣心腸軟,若是遲來耽擱了約會,累自已苦侯,必定過意不去,那時自已再開口相求,他可就不好意思推辭了。當下說道:“阿勝,今晚我約你來此,的確是有件事要請你幫忙,只不過這事令你有些為難,我可不大好開口。”
方破陣道:“十三哥,咱倆是最要好的朋友,你這麼說就不對了。什麼事,你只管說,是不是要我再去求爺爺,讓你也能去學堂讀書?”
方臘搖搖頭,微一沉吟,說道:“不是。我想讓你明日替我一天,把牛趕去後山放牧,你能答應麼?十三哥知你一向便是個守規矩的好學生,這事會使落下一日的功課,可十三哥實在是沒旁人好相請,只好請你來幫這個忙。”
方破陣心下躊躇。他自入義塾讀書,除身患病痾體力不支外,從未曠過課,是以頗感為難,但轉念又想:“今晚我已累十三哥等了許久,若再不答應他這事,那可太不講義氣啦!反正不過一天工夫,只要瞞著爺爺,先生若要責怪,由得他責怪便是。”於是應承下來,說道:“十三哥,我答應你,明天一大早,便將牛趕去後山放牧。”
方臘大喜,顧不得方破陣滿身汙泥,一把將他抱住,連聲稱謝。方破陣見他如此喜悅,也自歡喜,笑道:“十三哥,快放開我,我身上髒得很,莫要沾得你一身都是爛汙泥。”方臘鬆開他,胸前褂子上已自沾了不少爛泥,卻毫不在意,道:“我這褂子,今晚弄髒是遲早的事,也不在乎早這一時半會。”方破陣不解其意,問道:“明兒我替你去放牛,你自已幹麼?”方臘道:“我說了,我這身衣裳今晚遲早會弄髒,我今晚得連夜趕去威坪城,怕是要到明日落日時方能回來。”
方破陣嚇了一跳,道:“連夜趕去威坪!我沒聽錯吧?威坪城離咱們這兒可有五十來里路,你怎麼去?什麼事這麼著急,非要連夜趕去,你不害怕?”他此刻與方臘面對而立,相距不足一尺,天色雖暗,可滿臉的疑惑驚懼之色,方臘卻也看得清清楚楚,知他是被自已這話給嚇著了。
方破陣向方臘臉上凝視片刻,似要極力從他的神色間,分辨出此事的真假來,忽笑道:“十三哥,你一定是在說著玩的,對不對?這麼黑漆漆的夜裡,又是下雨天,慢說是你,便是大人也不敢去威坪,那可是要過黑松林,要過老虎嘴的!”對方臘的話,顯然是不信。
哪知方臘卻一本正經道:“不是說笑,我這就要走,可不能再耽擱啦。”
方破陣見他說得認真,情非作假,這才真急了起來,說道:“你當真要去威坪!究竟為啥事?明兒一早再去不行麼?”方臘道:“來不及了,什麼事回頭再告訴你。阿勝,我這便要上路,你也快回去,免得著涼!”話一說完,人已衝出涼亭,霎時隱沒在茫茫雨夜中。
方破陣又急又怕,口中兀自在喊:“十三哥,你當真要去威坪?一路上可得小心!”方臘早已奔出花園,哪有回應?他機伶伶打了個冷顫,心想:“十三哥現下去威坪,膽子可真大,換了我,砍頭也不敢!”呆呆地出了會神,驀然驚覺偌大一處花園,只自已孤身一人,耳聽得雨點滴落在花間樹枝上,發出蟋蟋嗦嗦的響聲,登時寒毛盡豎,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只覺說不出得害怕,連忙奔出涼亭,急匆匆跑回住處。
翌日清晨一覺醒來,方破陣掀開絲棉薄被下床,自有小鬟過來服伺穿戴洗漱。
那小鬟比方破陣稍長一、兩歲,一張瓜子臉蛋雪白粉嫩,模樣兒十分俊俏。她進得臥房,眼波流轉,見方破陣昨晚脫下的醃髒衣褲,扔了床前一地,走過去收拾好,打作一個大包,笑道:“少爺,昨兒個夜裡你定是摔了個大跟斗,要不怎麼這些衣裳上全是爛泥巴?臭也臭死啦。”說著抿嘴吃吃而笑。
方破陣瞪了她一眼,道:“真沒規矩!一大清早,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那小鬟白他一眼,見他光著上身,只穿了條短褲站在床前,睡眼惺忪,卻偏偏雙手叉腰,極力裝出一付老氣橫秋的模樣,不禁好笑,道:“是啊,一大清早起床便數落人家,還真有大少爺的架子!”這小鬟平素侍侯方破陣周到細緻,二個年歲相若,名為主僕,實是玩伴,平時嬉戲慣了,這主僕之分守得也不甚嚴,因此常常敢向小主人撒嬌。
方破陣應方臘之請,今日須得逃學放牧一日,此事決不能讓祖父得知,他心虛之下,但想昨晚與方臘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