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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驚,一連打了好幾個哆嗦。
他往前多走得一步,心頭懼怕之意便增加一分,不禁悔意萌生,可畢竟不甘心就此掉頭回去,硬起頭皮只管往前走。山勢陡峭如削,到後來索性扔了樹枝,已不是在行走,而是手足並用在爬了,幸虧他習武已久,體格健實,手腳靈便,倒也未覺得如何疲憊勞累。
好不容易上得峰巔,頓時嚇了一跳!放眼望處,但見山霧掩敝之下,亂石巨木若隱若現,便似幽冥地府中十萬個惡鬼,凶身畢現,個個張牙舞爪,直要攫人而食一般。原來這幫源峒乃一處天生的大峽谷,四壁如削,中間低凹,好似一口巨大無比的鐵鍋,橫亙在這蒼茫天地之間。方破陣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峰頂,原以為總該處身平坦之地了,但此刻站是站在了平地上,只是這塊平地太過窄小,方圓不足一丈,再出去幾步便是懸崖深谷,實是站在了大鐵鍋邊緣,稍不留神,便會墜落谷底。
他小心翼翼探出頭去,向谷中望了數眼,目力終是有限,不見盡頭。又四下裡打量,想找一條下谷的路徑,但地勢陡峭,亂石叢生,,哪有坦途了?無奈之下,只得從崖邊退回,在一株栗子樹下坐倒,尋思:“谷底我沒本事下去,在這兒歇上一會,這就下山,好在也算是來過這幫源峒了!”其實,他此刻還不能說是真正到了幫源峒,充其量只能說是一隻腳剛剛跨進門檻,另一隻腳還在門外,由此峰攀援深入谷底,方是幫源峒。
他不敢在峰巔久留,正要起身返程,忽聽身後一人大聲說道:“小娃兒,你想下這山谷,怎麼不下去?我瞧你定是膽小,怕摔著!”這聲音突如其來,就在他身後近處。
三、
方破陣萬沒料到這人跡罕至的峰頂,除了自已尚有旁人,著實大吃一驚,忙起身回頭察看。一看之下,登時“啊”的一聲驚叫出來,不由自主地向後一連退了兩步。說話那人見他滿臉驚愕之色,舉止失措,鼻孔中重重一哼,甚是鄙夷不屑,道:“膽小鬼,沒見過生人麼?咱們可是朝過面的。”
方破陣正是因為識得此人,這才驚愕失色,手足失措。只見這說話之人憑崖而立,碧眼曲發,囚首垢面,身上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白綢長袍,正是昨日晌午下學途中遇到過的那位異域胡人。方破陣見此人臉上神色似笑非笑,一雙碧油油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已,山風陣陣,吹得他白袍袍角一翻一翻的,一個念頭從腦中閃過:“是了,是了!先前我喝水時,見到的水中白影,原來是他!”
那胡人見他不答話,向自已打量幾眼後,便怔怔地站在那裡發呆,便又問道:“今日怎麼只你一人放牧,昨日那同伴呢?看你一身上下穿得盡是綢緞綾羅,可不大象是放牛的窮小子啊?真是奇哉怪也。怎地放牛又放到這半天高的山頂上來了?”一連串問話問出口,竟然句句都是純正的中原官話,音調準確,吐字清晰。
方破陣於他這幾句問話,那是一句也不好作答。逃學放牧之事,豈能對旁人提得半字?眼見這胡人說話時嘴角掛笑,似乎並不無惡意,眼珠一轉,不答反問道:“我瞧你鼻子又高又尖,頭髮卷得象只倒毛雞,全身上下沒一處象咱們大宋百性,怎能說一口這麼好聽的官話?這才真叫‘奇哉怪也’哩。”
那胡人一聽之下,登時開懷大笑,似對方破陣這番機智的對答,頗為讚許。他笑聲嘹亮,哈哈之聲從峰頂一聲聲傳將出去,響徹雲霄,回聲不往傳回來,霎時間四面八方,漫山遍野盡是他的大笑之聲。待回聲歇止,那胡人向前邁出一步,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想去拍拍方破陣的肩膀,以示親近之意,口中同時說道:“小娃兒有點意思,告訴公公,你姓甚名誰?”
方破陣耳中被這胡人的笑聲震得嗡嗡作響,見他忽伸手拍向自已,還道言語中已得罪於他,只當他這一掌是要擊打自已,習武日久,感應自生,倏地跳向一旁,欲避開他這一拍。哪知腳跟尚未著地,只聽啪得一聲輕響,肩頭早被拍中,只是這一拍觸肩輕柔,並未打痛自已。只聽那胡人又道:“咦?小娃娃原來練過武功!你這一跳很有些道理,是什麼功夫?”問這句話時,雙目炯炯,目光直逼過來,神色殷殷,關注之情溢於言表,似乎對方破陣是否練過武功大為看重。
方破陣心想昨日之前,我還不認識你,你問這麼多幹麼?因此閉口不答。那胡人見他不說話,又道:“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快快說來。”
方破陣對這胡人的武功其實大為欽佩,他昨日見了這胡人的輕身功夫,小小心中,早已是又羨慕、又佩服,恨不得自已立刻也象這胡人一般,能有如此高明厲害的武功。可他見這胡人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