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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轎打橫行過。眼看牯牛便要撞著撟子,方臘臨危不亂,一把將身前的方破陣推落於地,跟著右手猛地斜拉牛繩。大牯牛鼻中吃疼,前蹄揚起,將方臘掀下背來,重重摔在青石板路面上。這畜牲吃驚受痛,奔跑雖止,狂性未消,瞪著一雙銅鈴般大的巨眼,在原地跳來躍去,眼瞅著方臘便要身受牯牛踐踏,命喪當場。
周圍行人見狀,驚呼聲此起彼伏,自顧不暇,更無一人過來相救。那四名轎車伕停下腳步,呆呆地站在原地,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嚇得呆了。方破陣坐在地上,見方臘勢若危卵,不由得高聲大叫:“救命!來人啦,快救命……”
在此一髮千鈞之際,只見一條人影迅捷無比地飛將過來,手臂探處,已將方臘從牛蹄下拉出,接著反手一掌,擊在牯牛背上。大牯牛吃這人一掌,說來也怪,竟趴了下來,張開一張大嘴,只有呼氣的份兒。
方臘一顆心怦怦亂跳,似乎隨時都會衝出胸膛,他驚魂未定,但覺口中乾枯苦澀,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地望著眼前的這位救命之人。但見那人身著道袍,腳上一雙六耳麻鞋,頭頂梳著個牛鼻狀的髮髻,約莫四十來歲年紀,乃是個道士。那道士身旁尚有一同伴,手中牽著兩匹駿馬,身材魁偉,氣宇軒昂,只是身上的一件白色長袍卻已甚為骯髒,顯是長途跋涉,多日不曾換過。
那道人微微一笑,對方臘道:“小兄弟,沒傷著吧。”也不等方臘答話,人已向後面街道衝去,意在阻止群牛傷殘行人。他那同伴站在方臘身後,臉露笑容,既無上前相助之意,也無緊張擔憂之色。
那道士身法迅如奔雷,電光石火間,已衝入牛群。方臘也瞧不清他是如何施為的,只見得他一衝入牛群,立時便有一頭牯牛打個趔趄,向前猛跌幾步,倒在地上。那道士身影飄處,又有一頭牯水牛倒下。方臘隱約見得那道士身影接二連三晃動數次,每晃動一次,便有一頭牯牛倒下。片刻間,青石板上臥滿了被制服的牯牛。
方臘見此情形,心中的驚佩,絕不亞於見到那怪人飛過牛群。他放牧時日不短,知道牯牛狂性發作時力大無窮,起先尚且擔心那道士非但制服不了這些畜牲,反而身受其害,手中暗暗替他捏了把冷汗,這時見了這等情形,卻又叫苦不迭,只道自已放牧的水牛,已然都被這道人打傷,自已回去後,卻又如何交待?心中正自憂慮,那道人已回到身旁。
那道人見方臘神色悒鬱,鑑貌辨色,猜知他的心意,笑道:“小兄弟,不必擔憂,你的牛可沒傷著,過會兒都能起身,貧道保你和平日沒什麼兩樣。”
方臘喜出望外,跪下身去,將頭磕得砰然有聲,稱謝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小子沒齒難忘!”道人尚未作答,他那白衣同伴早已哈哈笑道:“可別將頭磕破了,你也別謝他,這種事在他可算是家常便飯,哪一年不碰上一七、八回。”方臘正色道:“救人性命於道爺來說是平常小事,可小子大難不死,乃天大之幸,怎可不謝?”那白衣漢子一呆,撫掌道:“說得好……”回頭對道人道:“仇長老,看樣子沒救錯人!”那道人微微一笑,扶起方臘。
方臘又深深鞠了一躬,道:“請問道爺尊號,小子知道後銘記在心,日後也好為道爺您祈福!”那道人淡淡道:“方外之人,早將姓名忘得一乾二淨。扶危救難理屬當然,本為吾輩份內之事,貧道今日偶經此地,碰巧救了你,小哥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這時方破陣已跑過來,見方臘完好無損,又驚又喜,一把將他抱住,嚷道:“我看見啦,是阿肥,炮仗是阿肥扔的。”
那道人甚是驚奇,問道:“誰是阿肥?這般頑皮,他幹麼要向牛群裡扔炮仗?險些釀出大禍來!”方臘將事因說了,接道又道:“這阿肥確是頑皮,若不是道爺相救,小子眼下哪還能站在這裡說話?”
那白衣漢聞言,臉色一變,忽道:“如此說來,你二人是打從村西而來,途中可曾見過一個相貌古怪的胡人?”
方破陣搶著答道:“見過,見過。那怪人可有本事了,象只老鷹在我倆頭頂飛來飛去。”白衣漢和道人對視一眼,神色鉅變。他二人剛巧救了一條人命,雖說純為俠義之舉,不圖回報,但心中卻也大為快慰,神色間原本甚是愉悅,可眼下一聽方破陣這話,卻變得凝重異常。
那道人搶上一步,一把抓住方破陣肩膀,急急問道:“那人可是捲曲頭髮,頷下蓄了一部大鬍子,身子要比常人高出許多?”方破陣道:“是啊,半點沒錯,就是這個模樣。”那白衣漢也俯下身來,問道:“他是獨身一人麼,朝哪條道去了?”
方臘見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