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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言:“忍得一時氣,駛得萬年船’,千萬不可魯莽大意!”他身為排幫之主,自然深知地上這幾位幫眾的身手,尤其是那魯達、李逵二人,天生力大,實是勇武強悍之輩,自問若是眾漢一擁而上,自己便敵抵不過,這胡人既能制服眾人,自己如何是他對手?
這時他見霍梅意端坐條凳,把臂抱胸,腿翹二郎,冷冷地望著自己,神態極為冷漠倨傲,當下強壓怒氣,向霍梅意一拱手,謙聲道:“閣下特形異貌,當非我中原人氏,在下得瞻先生奇容,實是三生有幸。在下這些部屬都是粗俗之輩,若有得罪先生之外,還望先生海函。在下馭下不嚴,這裡先向先生謝罪啦。”說罷,整袖斂容,向霍梅意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霍梅意尚未作答,李逵早嚷將起來:“舵把子,這胡番欺侮作踐魯大哥,該他向咱們賠禮道歉才對,你向他賠得哪門子鳥罪?”
江蟠兒心頭火起,回頭向李逵怒目而視,喝道:“李逵,快閉上你那張臭嘴,回頭再同你計較!”忖道:“眼前這胡人精氣內斂,雙眼神光湛湛,分明是位武學高手,不知是什麼來頭?我平生只見過本派幾位閉關清修的玄字輩長老,才有此徵象。恨只恨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有眼無珠,整天只知瞎撞亂闖,惹出禍端來,便要老子來替他們收拾爛攤子、擦**!”目光越過眾人,落在魯達身上,罵道:“魯達,你這酒徒,昨日見本舵下船處理幫務,便私自離船飲酒,有違教規,待回船後,與李逵一併治罪!”
李逵聽得舵把子申斥,把頭一扭,神情憤然,極不服氣。魯達也是敢怒不敢言,暗道:“你自己昨晚夜不歸宿,灑家料定你是尋歡作樂去了,此刻卻來責怪灑家觸違教規,真是他孃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如何能教人心服?”
霍梅意見江蟠兒對自己言辭謙遜、執禮甚恭,可轉身過去,卻對手下聲色俱厲,畏強凌弱的小人嘴臉顯露無遺,不禁對此人大生厭惡,當下故作姿態,冷冷道:“足下何人?老夫藉此等粗皮厚肉之輩舒通舒通筋骨,與足下何干?”
江蟠兒何償不知他是在裝模作樣,暗罵道:“好個胡賊,明明知道老子是誰,卻來排揎老子,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回過身來,躬身道:“在下江蟠兒,執掌排幫舵把子一席多年,這一干人等皆是敝幫幫眾。敝幫向處溝渠淺灘,原是江湖上的一個小幫會。先生乃前輩高人,敝幫陋俗之名,想必未達先生清聆雅聞。卻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在下可有幸得知否?”他既知自己決非眼前此人對手,便打定主意不去冒犯人家,心想你這胡番要逞口舌之利、要過嘴癮,那也由得你。因此肚中暗操霍梅意祖宗,嘴上卻越發謙恭有加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霍梅意見他一味卑諂足恭,一時倒也發作不得,心道:“待老夫激他一激。”冷笑一聲,道:“你說得倒是不差,區區排幫,老夫耳蔽目塞,確是不曾聽過。老夫姓名,憑你一個後生小輩,也不配問。不過,老夫早在波斯故國時,便聽人說過你們中土多有口不對心之徒,今日有幸,果然見得一個!”
他最後這句話說將出來,冷嘲熱諷,既狠且辣,大堂之上,但凡雙耳俱在者,人人都知道他是在譏諷江蟠兒。別說江蟠兒並非那極有城府之人,縱是巨惡元兇、梟雄大憝聽了此話,也非怫然作態不可。江蟠兒無端受辱,鐵青著臉,右手直指霍梅意,氣得連話也說不利索:“你……你……在下同你素不相識,何故出言相辱……”
霍梅意正是要激得他生忿發怒,如此一來,便可趁機發作,繼而冷笑道:“難道老夫說錯了麼?你見老夫耍弄了你部屬,卻仍說什麼‘得瞻先生奇容,實是三生有幸’之類的屁話,不是心口不一又是什麼?嘿嘿,‘三生有幸’,嘿嘿……”江湖人物邂逅相逢,互道仰慕之情,說些“三生有幸”、“如雷貫耳”之類的客套話,原本無可厚非,但霍梅意存心要激怒江蟠兒,故而借題發揮。
江蟠兒此時已緩過氣來,對霍梅意的用意也隱隱猜到幾分,但他終究是一幫之主,頤指氣使慣了,先前雖暗自警醒自己切莫孟浪,可事到臨頭,畢竟還是忍耐不得,怒道:“你這胡狗休要猖狂,排幫雖然只是個小幫派,卻也屹立江湖數百年不倒,我江蟠兒出身少林派,武林中有名有姓,更非任人欺凌之輩!你待怎樣?便請劃下道來,老子要是皺一皺眉毛,便不算英雄好漢!”如今他已顧不得吐屬得體與否,總算江湖經驗還算老到,為人也頗見機靈,盛怒之下倒也並未口不擇言,仍不忘提醒對方:我江蟠兒出身中原武林第一大門派,你這胡人若是存心找碴,非要跟老子過不去,最好想清了此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