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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牙一樣橫向細長的水滴狀翡珠,用極細緻的手法雕成一粒粒空心鏤花的玲瓏,鏈子的扣口處吊著一枚極為惹眼的翡翠墜子,以花下壓花的技法,分層鏤雕成似是一朵千瓣盛開且瓣姿各異的牡丹,然而墜子中心精緻的鏤空,又使得這碧綠欲滴的弧美花形象是一個閃著幽幽綠澤的“白”字。
這獨特的奇異紋案,正是白府的府徽。
白世非輕輕嘆了口氣,把鏈子放回盒子裡,道,“明日你把這個與那管笛子一同給她送去。”
“公子放心,小的一定會親眼看著墜姑娘戴上。”白鏡信誓旦旦。
白世非莞爾,不再作聲,只是眉宇間有抹淡淡的惆悵。
不管他如何解釋,如今的她始終不肯信他分毫,他的婚期已然在即,此時不宜再去觸皺她的心湖,莫如先放她靜一靜,且等他完婚之後再說,來日方長,既然她不信言語上的承諾,那就讓他慢慢做給她看吧。
翌日一早,白鏡便拿著物件去疏月庭。
那麼巧他剛走到垂花門時,尚墜和晚晴正好從裡出來。
晚晴一眼看到他手中的笛子,不禁掩嘴,用肩頭撞了撞尚墜,揶揄道,“公子可真長情。”
尚墜被她撞得身子晃了一晃,收回停在笛子上的眸光,側首望向別處,不過些許時日而已,臉容似乎已清減了幾分。
“可不是麼。”白鏡訕訕搭話,把笛子搭在錦盒上方遞過去,添油加醋道,“墜姑娘,這是公子精心為你準備的禮物,前些時候他特地吩咐珠寶鋪掌櫃取了十幾塊最上等的翡翠到府裡來,讓他親自挑選,不但如此,他還親自動手把式樣一筆筆描在紙上,便是以前陪皇上作畫也沒見他如此盡心,最後掌櫃找來全城最好的玉匠,花了半旬功夫才雕琢而成。”
尚墜微微扯了扯嘴角,若有若無地流露出一絲譏誚之意,也不回頭看白鏡手上東西一眼,伸手攥了晚晴便要離開。
白鏡急了,慌忙給晚晴連打眼色。
晚晴嘿嘿一笑,“我倒有些好奇,不知這盒子裡裝的什麼?”自白鏡手中把笛子和盒子一同接過,“行了,我替墜子收下,你趕緊走吧,別在這裡礙姑娘我的眼了。”
“可是——”白鏡本想說讓尚墜戴上,卻被晚晴一眼瞪了回來,他因之前的漫天胡侃而惹出是非,被一眾僕婢痛斥,本來就對尚墜心懷怯意,看她臉色冷冷的,當下也不敢再多說,只得暗暗和晚晴比劃了一下手腕。
晚晴一手拿著東西,一手挽著尚墜離開。
直到走遠了,尚墜才悶聲道,“你收下他的東西幹什麼?”
晚晴不滿地哼了一聲,“你也得見好就收,別公子給點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昨兒個晚玉說她從鄧管家那聽來的,公子最近為府裡還有宮裡的事情諸多操心,好像是他得罪了太后什麼的,事兒還挺嚴重,我說姑奶奶你就別在這骨節眼上還給他添堵了行不?”
尚墜想起那夜林苑裡白世非的一番說話,遲疑了一下,終不再說什麼。
晚晴開啟盒子,一看驚撥出聲,“這鏈子恁是精巧。”
尚墜不禁側首望了眼,晚晴把笛子和盒子塞她懷裡,抓過她的手腕。
“我打小被賣進府裡,這些年來幾曾見過公子對哪家閨閣女動心,我們私下都說,也不知你是不是上輩子踩了狗屎這輩子才走大運,公子竟然會放著貌美如花的嬌妻獨守空房,卻對你這個死丫頭掏心掏肺,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夫人居然還表現得樂見其成,也不知你們幾個搞什麼,不是我說,墜子你真該好生改改脾氣,別有事沒事就惹公子爺不開心。”
尚墜怔怔地看著被她扣在腕上的翡翠鏈子,心口一忽兒甜,一忽兒澀,雜陳在一起,分辨不清到底是什麼滋味,那夜還他笛子,多少是因看到了他和夏閒娉在高樓上的身影,縱使回來後他解釋了事出有因,當時也只覺無非是又一次事後託詞罷了,捺不住傷心失望。
如今想來,真的是她不明事理麼?
晚晴拽著神情恍惚的她走到梅林園徑的拐角,兩人稍不留神,差點被拐角處低著頭匆匆而來的人迎面撞上,晚晴驚嚇得拍了拍心口,張口斥道,“誰呀,這麼急慌慌的,趕著投胎呢?”
那人窘紅了面孔,幾乎長揖到地,“抱歉衝撞了晴姑娘……”說罷抬起首來,目光一時定在尚墜臉上,見她唇邊微微有絲笑意,站在梅枝下仿如花間仙子,不禁整個呆了呆,迅速垂下頭去,連耳根帶頸脖子全都紅了。
晚晴噗哧一聲笑出來,“丁大哥你怎麼來了?”
丁善名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