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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說是三月初。”
“爹你去和世非哥哥說,讓他來我們家提親,我也要嫁給他!”
張士遜大為愕然,長袖一拂,“胡鬧!”撇下她大踏步離去。
張綠漾緊跟上前,“爹,我是認真的!”
張士遜對她徑不理睬,“瑋縉在哪兒?把他找來見我。”
“爹——”張綠漾頓足。
卻說邵印回來白府覆命,把張士遜的反應如此這般複述了一回。
白世非聽罷,臉容上露出淺笑,對鄧達園道,“大致成事了。”
未幾日,張士遜果然擬了一道奏疏上去,請求下旨命党項族人把物資由四川運入秦州,經秦州本朝官員查核後放行出關,以杜絕其私下購物馬匹兵器以及逃避榷稅的弊病。
劉娥閱罷見無特別之處,便令趙禎批覆准奏。
這事辦好後,張士遜修書一封命人秘密送至白府。
白世非看完臉色大變,在書房中呆坐良久。
第六章 安得良策在
轉眼到了正月末,遼使蕭從順抵達汴梁城。
上朝覲見時他出人意料地提了一個請求,以宋使到遼國都能見到遼太后為由,當朝請見垂簾聽政的章獻太后。
乍聞此言,階下百官面面相覷,一時無人作聲。
一簾之隔內,劉娥也是一怔,未及多想已抬手揮退打算上前領旨的周晉,壓低聲音道,“不忙,且看皇上如何處理。”
坐在大殿寶座上的趙禎瞟了眼紋風不動的簾子,內裡無聲無息,一抹分不清什麼含義的輕微笑意在他唇邊流轉,輕聲開口,卻是柔弱地將燙手山芋拋將出去,“眾卿家以為如何?”
皇上既已開了金口,臣子們哪個還敢繼續裝聾作啞?
朝廷上剎時象一鍋煮開的粥,東西階兩班列紛紛交頭接耳,你一言我一語竊竊議論,一個個似在認真商議此舉是否恰當,但卻就沒有誰肯輕易站出來作第一個獻策之人。
過了盞茶時間,朝議仍不能決。
趙禎不耐煩了,傾身向前,眼風剛好瞥過兼任館伴使卻沒有參與到議論中的薛奎,隨口問,“薛愛卿怎麼看?”
薛奎出列,揚聲奏道,“啟稟皇上,即使本朝大臣在朝廷上也不能見到太后之面,更何況他國使者?竊以為此舉於禮不合。”簡直是有辱國體。
“薛卿所言甚是。”趙禎似沒主見地附和。
當下便回絕了遼使。
簾子內劉娥對周晉淡聲道,“你使人上書參薛奎一本。”
周晉躬身應了聲是,這機會得來全不費功夫,時與進謁太廟已事隔一月,群臣當無話可說,“那——晏大人呢?”不二人同辦有損她在朝中威信。
劉娥笑笑,“這種事情宜遲不宜急,拖到所有人都不記得不在意之後,可不就好辦多了?”
“太后高才,卑職受教。”
傍晚時分訊息傳到白府。
書房裡鄧達園對白世非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竟真有人進讒言,誹謗薛大人‘本朝大臣在朝廷上也不能見太后面’一言,是對外朝使臣洩漏了朝中秘密。”
“太后對薛奎如何處置?”
“罷為集賢殿學士,初時欲知井州,後來呂丞相提出薛大人曾經幾次在西邊邊境做過地方官,熟悉玉門關一帶的風土人情,所以請太后將薛大人改知秦州,太后同意了呂丞相的提議。”
“她自然樂得同意,秦州是邊塞要地,雖然常年派駐重兵把守,但是該處土地貧瘠,軍帳糧餉常常入不敷出,不管何時只要太后想進一步打壓薛奎很容易就能找到藉口。過些時候,等薛奎啟程赴任之後,你便知會皇上對趙元歡等人放行。”
“公子此番安排絕妙,如果是先貶薛大人去秦州再上奏党項族一事,只怕多少會引起太后疑心,公子偏把這兩件事情倒過來,先落實了需嚴加看守党項族人,再引發薛大人被貶謫出京,這一來水到渠成,太后便有些什麼想法,大致也就覺得只是個巧合而已。”
邊關要害改由薛奎鎮守,也就意味著已順利落入趙禎的掌握,若然党項族血氣方剛的新任首領真有叛反侵犯之心,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屆時戰與不戰,已經不是千山萬里之外安坐在皇城內的太后說了算。
“接下去公子作何盤算?”
白世非含笑道,“賣八王爺趙元儼一個大人情。”
既已把呂夷簡牽扯進來,說不得要為他鋪好後路。
門外白鏡高聲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