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約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早燈滅人去,汴梁城內外的寺院敲響晨鐘,報曉人開始打著鐵板兒沿街報曉。
適逢端午佳時,趕早做小買賣的生意人更是聞聲而起,不多時販賣早點的各式攤子如雨後春筍般湧現,煎白腸,羊鵝雜碎,血髒羹,七寶素粥和饊子無不應有盡有,又有貨郎挑著燒餅擔子穿街過巷唱賣,一些大食店還派出般載車,兜售各種調氣養生的湯藥和藥丸。
墟鬧一番,早市罷時,各處陸陸續續收起攤擔,回家去用早食。
白府裡,邵印一大早就已開始忙碌,先吩咐了廚房把紫蘇、菖蒲和木瓜全切成細茸,以香藥拌和,用梅紅匣子盛起來擺到神案上,又差小廝們把百索艾花,銀樣股八花,細巧畫扇,香糖果子和粽子白團等供神物事一一擺好。
白世非帶領府中拜神祭祖之後,眾人各自散去,他與莊鋒璿去了偏廳議事,準備出行的晏迎眉和尚墜則返回疏月庭撿包袱。
不過三五天,也不需帶些什麼,收拾好換洗衣物後尚墜坐在床沿休息,眸光不經意落在一旁的舊箱奩上,想了想,有些疲乏地起身,走過去把箱蓋開啟,從箱底一角包得嚴裹裹的棉衣裡取出一個漆金的描花匣子。
將裡頭最上面那張摺疊方正的文書取出來,開啟細看一遍,沉吟半響,終於還是將之重新疊好,又從匣子中取了幾件金制的首飾,與那紙文書一起塞入了袖底,把匣蓋子扣好放回箱中。
“墜子,夫人問你好了沒?”房外傳來晚晴的叫喚。
“這就來了。”她挽起小包袱起身出去。
廳裡僕人們已開始動手把佈施用的齋食和禮品都提出去。
出了疏月庭,晏迎眉邊走邊道,“這行車騎馬的總歸顛簸累人,若不是那白公子太不像話,我原本只打算自個兒去走一趟。”
尚墜笑笑,“我也好久沒出府了,正好趁這機會出去走走。”說話有些軟綿綿地,象使不上什麼力氣。
晏迎眉關心地細看她的臉色,“邵印差廚房送來的補湯你喝了沒?”
沉默片刻,輕聲應,“喝過了。”
“你要是哪裡不自在可得說出來,別死瞞硬撐,這病可不能拖。”
尚墜搖了搖頭,“也說不上哪裡不自在,就是偶爾覺得胸悶氣喘,全身乏力,可能是春夏之交罷,每年這種季節更替時候,我總有些不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到了前庭,看著僕人們把東西都搬上等候多時著的富麗馬車,安置停當後主僕二人踩著踏子上去,垂下簾帷,坐在車廂裡等待莊鋒璿到來。
微露倦容的尚墜將身子輕倚在嵌飾著層層精繡厚幔的窗沿,剛想合上眼稍息一會,已看見莊鋒璿出現在前廳門口,他身後還跟著一人。
“怎麼了?”察覺她表情有異,晏迎眉伸手掀開簾子。
“大夫人。”白鏡小心翼翼地朝探出頭來的晏迎眉躬身長揖,偷窺了眼她旁邊神色幾分落索,又幾分疲倦的尚墜。
晏迎眉挑了挑眉,“你家公子想留人?”
白鏡涎笑討好,“大夫人真個絕頂聰明。”
晏迎眉手一拂甩下簾子,聲音從裡冷冷傳來,“你讓他找別人去。”
毫無商量餘地的口氣讓白鏡急了,“大夫人,你別為難小人啊!”求救地看向一旁已飛身上馬的莊鋒璿,卻只收到他愛莫能助的帶笑眼神。
晏迎眉不再理他,只對簾外的車伕道,“還不走?!”
白鏡狠刮一眼,把打算揚鞭的車伕瞪得腦袋一縮,他朝車廂裡勸道,“墜姑娘,公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小的今日要是不能把你留下來,這府裡的下人可通通都得遭殃——”
繡簾霍地再被掀開,晏迎眉冷笑道,“那是你們白府的事,我尚墜又不是這府裡的什麼人,與她有何相關?你若再攔在這,我可不客氣了!”
白鏡既急還苦,又不知如何是好,看那車伕在晏迎眉的怒視下為難不過就要起駕,他慌得脫口而出,“大夫人!公子素來對你如何?就算只看在他讓晏大人免了牢獄之災的份上,你也不能這麼忘——”死死咬舌把後面“恩負義”三個字吞了回去。
這句話卻正正擊中了晏迎眉的軟肋,頓時讓她啞口無言,原本的怒氣再沒了依憑發作,她和莊鋒璿二人確實欠白世非良多,別說只是這幾日把尚墜留下來不隨她離開,便要她把尚墜整個送給白世非做小的,也不足以還他的恩情。
晏迎眉明白這點,她旁邊的尚墜又何嘗不明白。
人已鑽出簾外,扶著車轅踏落地面,回首對晏迎眉笑了笑,“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