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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可得三思啊!”
蕭文低頭不語,半晌,長嘆一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冬行,替我更衣吧。”
“是。”冬行答應著,朝秋住遞了個眼色,後者出去換了盆洗臉水進來,為他擦臉洗手;一邊冬行已經開了箱子,取出一套月白色無花外衫,替他換下身上的米白色銀線織蝶錦衫,拿起梳子替他梳了幾下散在腦後的長髮……
“冬行,把白玉小冠換了去,給我罩上白紗,我要為父親帶孝……”蕭文低沉著聲音道,語氣有些哽咽。
“是。”冬行答應著,小心翼翼地拆下發冠,挽上白紗。
“主子,您看,這樣可以了嗎?”東行拿著一面小銅鏡在後面比畫著,好讓正對著梳妝檯的蕭文看個仔細。
“隨便怎樣都好,”蕭文心煩意亂地說著,看都沒看一眼,就站起身道,“我這就去見公主去!”
“主子……”冬行不無憂慮地看著他,“讓奴才陪您一起去吧!”
“我也要去!“一邊的秋住插嘴道。
“不許!”不等蕭文發話,冬行先喝住了他,“你那性子,去了只會闖禍!平素亂說話也就罷了,這麼關鍵的時候,你再有什麼不得體的話衝撞了公主,不正好給公主藉口軟禁主子麼?!那主子還怎麼去見大老爺最後一面?!”
秋住癟了癟嘴,“我也不是存心的嘛……可不就是管不住自個兒這張嘴麼……”
“所以,才不讓你跟嘛!”冬行也知方才說話太過嚴厲,趕緊好言安撫,“你在這裡先收拾著,等公主準了主子的請求,咱們馬上就走。另外,給大老爺弔唁用的喪禮你也得好好琢磨琢磨,可不能讓二爺和小姐看輕了,平白丟了大老爺和主子的面子!”
“知道了!”秋住一個激靈,收起抱怨的心思,忙著準備物件去了。
這幾年,蕭文雖不得公主喜歡,可畢竟是女皇中意的妹夫,因此,逢年過節總有豐厚的物品賞賜下來。蕭文平素不愛這些,因此,那些珍珠古玩、白玉如意什麼的,全都收在箱底,看也不看。如今即要對亡父表示心意,又不願讓亡父死後還被人輕慢,自然是要挑些上好的珍品回去,為亡父做陪葬。秋住性子雖然急噪,記性卻頗好,這些珍寶古玩平素都是他整理收藏,要從大堆用於喜事的賞賜中,尋出幾件可用於白事的物件,還真是隻有他才能辦的了。
芙蓉院正房裡,寶珏雙手托腮正想著心事。
墨珠在照顧紫玉,她沒個說話的人,又想著紫玉那傷痕累累地身體,對於“寶珏”的所作所為實在有些不能理解——莫非,“寶珏”是個天生的虐待狂不成?
“公主,紫玉的傷已經好多了,”墨珠踏進房裡,喜滋滋地笑道,“他還說……謝謝公主您的關心……今後絕不再犯了……”
寶珏一笑:“你又在他面前替我說話了,是吧?”一邊走了過去,伸手揉了揉墨珠的頭頂——自從上次見了紫玉的風情,她便命墨珠也不用以環束髮那麼嚴謹,鬆散些挽個髻就行。因為缺了工具,所以墨珠的頭髮總是會東散一縷、西掉一絲出來,居然多了些慵懶的味道出來。
瞧著這樣具有中性之美的少年,她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偶像至上”的社會,大大地過了一下美人環侍的癮頭。後來,她又發現墨珠的頭髮也如他的性子一般,又細又軟又柔,摸起來滑順的不得了,便舍了在他們眼中略顯輕薄的肢體接觸,改為摸頭,猶如誇獎幼齡稚童,寵溺中卻不夾雜著任何情慾的成分在裡頭。
“公主。”
寶珏和墨珠不約而同地朝發聲處看去,只見蕭文站在門外,身型搖搖欲墜,一邊的冬行正攙扶著他。
墨珠的臉一紅,趕緊退開幾步。
寶珏不禁有些好笑:這不是欲蓋彌彰嗎?就算原本沒做什麼,蕭文看你這樣子,也要懷疑我們剛才在做什麼了!
“駙馬進來吧,你我夫妻,何必如此客套?”寶珏說著,走到門邊,正想笑著再說幾句,卻看見印象中那雙秋波流繪的明媚雙眸,此刻卻淚意盈盈,兩隻眼睛又紅又腫,分明是剛才痛哭了一場,再看他身形不穩,若不是冬行在一邊攙扶,怕是要摔到了地上,心中頓時疑竇叢生,忙走到旁邊,扶住蕭文的另一側,和冬行一起扶他進屋坐好。
“駙馬……瞧你這傷心的樣子,莫非……是出了什麼事了嗎?”寶珏擔心地看著他問。
不提還好,一提,蕭文又想到了傷心處,拿袖子遮住臉哭了起來。一旁的冬行趕緊回話:“回公主的話,方才,有楊丞相府裡送來的口信……大老爺他……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