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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瞥她一眼:“最是無情帝王家。羲芝這丫頭既然投胎做了朕的女兒,就註定了她不可能象一般人那樣庸庸碌碌地過一生,她早晚應該習慣爾諛我詐、勾心鬥角的生活,怪只怪無瑕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太久……朕現在這樣做,雖然殘酷了些,但也是為她好。朕是她的母親,朕不會害她的。”
寶珏唯唯諾諾地應著,心裡暗自慶幸,同時卻又有些憐憫,有些同情,還有些害怕……
“好了,朕還有國事要處理,你先退下吧!”女皇朝寶珏甩了甩手,見寶珏從位置上站起行禮,想了想,又道,“無瑕平日素來疼你,他病了這許多日子,你先前不在京城也就算了,既然回來了,去看望一下也是應當……你……再替我捎句話給他,就說……雨過總有天晴日……望他珍重……”
寶珏心頭一動,暗道:我本就有意去探病,你何必還要特意囑咐?莫非你對鳳後其實餘情未了、猶有牽掛?……偷眼覷她,卻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心中狐疑,也不及細想,匆匆行禮退了出來,徑自往真秀宮而去。
下部 相約賦 第七章(上)
到了真秀宮,寶珏只見入目處雕樑畫棟,精美雅緻,與以前並無差別,可惜以前來來往往的熱鬧景象卻再也看不見了,宮中的奴僕彷彿一下子少了許多。
此情此景,忽然讓寶珏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下要把病養好,那才真的是天方夜譚了!
在一個小宮奴的帶領下,寶珏進了內殿,只見內殿正中,生了一個大火盆,鳳後身披狐裘勉力端坐主位,他臉色蒼白,唇無血色,形容憔悴至極,偏兩側顴骨卻如擦了胭脂一般泛著紅暈,一雙眼睛依舊明亮動人,好似秋水粼粼,猶如煙波浩淼,執著地保留著昔日風華絕代的影子。
蕭文坐在右邊第一位,花菲坐在蕭文的旁邊,二人雖與鳳後談笑著,但神態間都有些凝重,只不過若仔細分辨,就會發現,蕭文夾雜了同情和惋惜,花菲的表情卻有些古怪,時不時偷偷打量鳳後幾眼,暗暗皺眉,低下頭來也不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奇怪的問題。
寶珏進來,三人都住了口看她。她向前急走幾步,到鳳後面前單膝點地:“臣妹給皇姐夫請安!”
鳳後勉強一笑:“秀雲……何必多禮?……快……快走近些……讓我瞧瞧……個把月沒見……我可真是替你擔心呢……”聲音綿軟無力,氣息短暫急促,半點也沒有當年的神采飛揚。
寶珏走近幾步,趁著他打量自己的時候,也端詳了鳳後的容顏,一看之下,又是一驚。
她早料到久病之人,精、氣、神都和正常人相差甚遠,當日月清澄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但她絕沒有想到,鳳後的狀態竟然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玉容慘淡,精神不振,滿頭青絲之間竟隱隱有了銀光,想起昨晚文兒的敘述,回憶方才女皇的話語,也只有替鳳後暗暗嘆氣,心中對他既憐憫又同情,既尊敬又惋惜。
鳳後打量了她半晌,笑道:“果然是清瘦了許多……這次出去你也吃了不少苦吧?……往日裡都是高高在上的,這回出去卻是低聲下氣地求人幫忙、看人臉色……秀雲……辛苦你了……”
寶珏見他如此,鼻子一酸,眼淚險些落了下來:“皇姐夫,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些事情?你……你有心思擔心這些,怎麼不好好把身體養好呢?……你……你這樣拼命,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鳳後淡淡一笑:“為了什麼?……你這話問的好……有時候我也這麼問自己……也許我天生就是這樣的命……日後死了,也總算對得起那些在我身上寄予希望的人……”
寶珏脫口而出道:“我看未必!至少有一個人你是一定虧欠的!你敢說,你沒有虧欠羲芝嗎?!”
鳳後渾身一震,目光憂鬱地投向別處:“她也大了……總不能事事都要靠我……我能替她籌劃一時,難道還能替她籌劃一世麼?……”
寶珏急道:“沒有了你這個親爹的庇佑,你以為她能活到足以為自己籌謀打算的日子嗎?你還不知道吧?她為了見你,在御書房前跪了兩天兩夜,方才已經暈倒了!”
鳳後聽聞“嚯”地抬起頭,神色驚惶:“她現在人在何處?”
“陛下已經將她送到端宸君處,並召御醫為其診治,不過你放心,她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寶珏惟恐鳳後擔心,急忙解釋。
“我知道,”鳳後打斷了她的話,點了點頭,“如今我自顧不暇,這樣的安排才是最好,你不必再多說了,我明白。”話雖如此,終不免哀婉淒涼,心不由自主地揪在一處,他低下頭,一手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