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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心中有何芥蒂,不妨直言。我主家祭至今,向來戰戰兢兢,唯恐有失。長者有怨,罪皆在我一身。”
沈充開口說道,語調卻是陰沉,廳內但凡對他熟悉之人,已知此時他心情已是惡劣到極點:“愚者久歷軍旅,唯知言而敢當。今日諸位畢集於此,請試言小兒罪狀。查一屬實,我自戮一刀!若為誣告,言者受刑!”
聽到沈充態度如此決絕的表態,眾人皆倒抽一口涼氣,這個家主威嚴,可不是血脈繼承而來,而是一次次彪炳戰績自然生出。如今竟然被逼說出這樣的話,可想其心中之憤慨!
“士居,門戶之內,縱有紛爭,何至於此!”
“五叔不必多言!我兒沖齡之年,便擔家祚之任,非其竭力周旋,我等哪得安坐!然舊功不抵新罪,他若害我族人,一樣家法不容!為父者代其過,情理應當!”
沈充仍然神情肅穆,不為所動,只是寒芒畢露的視線遊弋在廳中每一個人臉上。這些人往常對沈哲子不乏忿怨,但也知自己罪在何處,一時間竟無人敢開口。
那個行三的老者見狀,更是怒不可遏,頻頻目視其子。
中年人被老父視線逼迫不過,終於硬著頭皮走上前,對沈充作揖道:“二兄能夠秉承公道,那是最好。我聽聞哲子以下溪兩百頃水田,置換苕溪南十頃灘地,不知可有此事?”
沈哲子早已做周全準備,聞言後便將僕下召入廳中,於錦盒中一沓約書內翻出兩張來,其中一張遞上前,問道:“十三叔所言,可是這一處?”
那人本是道聽途說,不知內情,眼見沈哲子居然傻得自己送上交易約書,當即便喜出望外,將那約書遍示眾人,指著沈哲子大笑道:“證據確鑿,你還有何推諉之詞?”
沈哲子冷笑一聲,卻將另一張約書遍示眾人:“這兩百頃田,由我納之,由我出之,不損宗中絲縷,有何不妥?”
前後兩張約書,將這田畝來龍去脈交待清楚,眾人雖然心疼那兩百頃良田,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歸罪沈哲子。
“拉下去,鞭笞二十!”
沈充於堂上一拍案几,面色沉靜道:“諸位可繼續發言!”
眼見眾人噤若寒蟬,兒子則被反剪雙臂往下拖,那發難最兇的老者有些按捺不住,驀地站起身來,怒喝道:“你們父子勾結,豈會予人把柄!近來各家與我家田畝置換,細目盡被你兒瞞於眾人,餘者哪能盡知!我宗中之產,早已不知被揮霍多少!”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沈充將沈哲子交給他那賬簿拍在案上,又吩咐僕下道:“取宗產底冊來,由我接手宗產開始,諸位可逐一驗查,短項十頃,我則受刑一刀。若短百頃,受刑十刀!若亡於刀下,與人無尤!”
聽到沈充殺意凜然的話,眾人縱使有心查賬,這會兒也極少有人敢於上前。唯有那老者不信,等到底冊取來,便趴在案上將兩份賬簿仔細對照,以算籌清查。
時下宗中公產,以田畝為主。各家按照一定比例,將田產交託宗內集中打理,至於收穫,則入公庫,維持整個家族的運作消耗。沈家多年例行規定,是將三成田產歸於宗中。但因許多族人懶得打理產業,索性將田產盡數託付,如此還能借用宗中人力畜力,坐收分成。
沈哲子看那老者計算無比專注,心內不禁一哂,他有最專業的會計團隊,要做出一個漂亮賬目再簡單不過。且不說他根本沒有動過多少宗產,就算挪用個兩三成,憑這老者水平,又怎麼能夠理清楚。
時間悄然流逝,眼見那老者算得滿頭大汗,應是遲遲沒有發現疏漏。漸漸就有人按捺不住,上前幫忙清點。隨著加入的人越來越多,過了將近兩個時辰,總數才終於清算出來,最終的田畝非但沒有短缺,反而多出了數百頃!
“怎會如此?這不可能!那小兒置換大量田產,有目共睹,怎麼會沒有短缺!”
沈哲子不客氣的冷笑一聲:“這就是為何我能治家業,而叔祖只能榮養!我俯仰無愧,何懼人言!今日既然言及於此,我就要強求一個清白!宗中如何置產,自有方略,你們若有懷疑,便在今天,便在此地,查出一個究竟!無論清算賬目,還是依賬查地,統統由得你們。但若今日之後還要有人因此罪我,不能相忍為家,休怪我也不講情面!”
聽到沈哲子如此表態,眾人篤定其中有蹊蹺,但卻偏偏找不出。那老者將賬目一推,又怒喝道:“此事不談,日前與嚴氏一戰,繳獲為何不入宗產?”
“叔祖問我為何不入宗產?那我便跟你們一一講清楚,這些繳獲,究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