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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寫了幾封信函,其中大部分都要發往會稽,給本家以及相熟的幾個家族交待,讓他們更好的與沈充配合。這是為了預防以後或有不測,方便向沈充求助。
同時他也讓本家再集結一部分部曲家兵發往吳興,也是在為自身安全考慮。嚴氏宗賊的狠辣手段,讓他意識到自身極大的不安全,這些狂悖武宗做事根本不能以常理度量。
最後一封信,則發往吳郡陸氏。
嚴氏這條瘋狗究竟是誰家門下,在吳中並非秘密。同為吳中士族,陸家自然比嚴氏宗賊要更好交流一些。陸氏如果再不約束嚴家讓其收斂,虞潭不介意賭上自身名望,也要讓陸家雞犬不寧!
做完這些後,虞潭並未罷手,而是再鋪開一張紙,揮筆開寫:“昔者管子治齊……”
管仲治理齊國時,究竟有沒有讓庶民曬鹽為業,虞潭並不清楚。但這不重要,這世上也沒人能說清楚。他家經術相傳,藏書冠絕吳中,落筆成文,誰能反駁!
虞潭雖然有意大力推廣曬鹽之法,但也知要讓小民接受這新奇技法並非易事,況且還會遇到舊鹽家的牴觸。因此原本打算郡內政務上了軌道之後,再與吳興那些舊鹽家通通聲氣,然後再作推廣。
那些舊鹽家經驗、人工、鹽田乃至於銷路都純熟,雖然要面對新湧起的鹽家競爭,但本身已有優勢,如果有了預備,也可平穩過渡到新的曬鹽之法中。
可是,嚴家的行為踏破他的底線,他決定不再留情,要用這新鹽法集合本郡人力,將嚴氏徹底擊垮!
吹乾墨跡之後,虞潭心知這篇《鹽論》一旦公之於眾,與嚴氏之間便將更無轉圜餘地。但他並不在意,而是仔細思忖如何將效果擴大。
因為年前鄉議的關係,虞潭對於沈哲子事蹟分外關注。這少年於吳郡雅集所作《玉板賦》,他也拜讀。除了欣賞少年文采之外,對於以一篇賦創興家業的手段也是極為佩服。
略加沉吟後,虞潭便決定以此效法,畢叢集賢,大庭廣眾之下宣告時人。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先向吳興其他鹽家通氣一下,以避免將這些人也推到嚴家那一面。
因此,收起自己那篇大作後,虞潭便吩咐僕下:“去請沈別駕來我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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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午後,嚴府一座樓宇內,燕樂嫋嫋,有婦人婉轉吟聲,雜以粗濁喘息,聲似老牛耕田。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嚴安略顯氣急敗壞的叫聲:“大兄,大事不妙……”
嚴平臉色一沉,臃腫身軀在床上翻滾而下,抓起一件氅衣裹住身體,然後才讓嚴安進門。
看到房中旖旎畫面,嚴安心絃一蕩,旋即便又想起正事,聲音急促道:“餘杭那裡出了人命……”
聽到嚴安講述,嚴平臉色驀地一變:“怎會這麼嚴重?我不是吩咐只要把人轟出舟市就好!”
“我也不知……”
嚴安苦著臉說道,計劃是一回事,施行時總有意外發生。若郡府那幾個市監過於堅持,憑自家子弟的脾性,打死幾個人又有什麼出奇。
“如此倒是有些為難。”
嚴平沉吟道,他本來打算聯結虞潭先剷除沈家,因此對虞潭不乏讓步,近來甚至連郡府都甚少去,不想和虞潭直面衝突。但卻沒想到這虞潭竟變本加厲,居然想由他手中搶回餘杭舟市,這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餘杭舟市那裡,是嚴家最大的鹽路銷量,過往這幾年不知給自家帶來多大利潤。結果這虞潭甫一上任,便要拿嚴家最大財路開刀,若連此都要讓步,日後嚴家在吳興豈還有立足之地!
雖然心中氣急,但嚴平也還有所保留,因為他由陸府得知,虞潭出任吳興太守,似於沈氏頗有瓜葛。這讓他嗅到一絲陰謀味道,因此不讓人痛下殺手,沒想到還是出了意外。
“大兄,我總覺得陸府是在欺瞞我家。虞、沈兩家彼此交惡,吳中皆知。沈士居絕非愚蠢之人,怎麼肯將吳興鄉土交付給虞潭?況且年初虞潭被沈家豎子頂撞難堪,甚至辭官歸鄉,如此仇怨怎能化解!”
聽到嚴安這話,嚴平也頗為認同,恨恨道:“我心內早有懷疑,陸府虛詞詐我,不過是籍此混淆時局,以凸顯其家之能,向我家索求更多財貨!哼,說到底,他家已非昔日聲勢,若無我家相助,豈能維持清貴!”
“這樣罷,你再去邀見朱貢,探一探沈家心跡。還有其他各家也走訪一遍,若虞潭還不知收斂,便讓他知我家真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