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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萬不得已,我們誰也不想玩命。
鄭西坡仍不放心。汽油不能玩,太危險,這不能聽蔡老闆的!老闆為保衛大風廠煞費苦心,戰壕裡的汽油是他逃跑前讓擺的。說是拆遷隊動用大型機械進攻,只有火海陣能抵擋!鄭西坡怕出事,一直讓撤,王文革就不聽,說大家夥兒都紅了眼,關鍵時啥武器都得用。
王文革走後,鄭西坡登上瞭望樓,只見警察們手持盾牌,組成人牆,嚴嚴實實堵住了廠門。警車上的喇叭在廣播:山水集團的工人同志們,根據我市光明區人民政府2014年9號令,你們廠區的土地已被光明區人民政府依法徵收,請你們立即開啟廠門,實施搬遷……
這幫王八蛋!明明是我們的大風廠,竟變成了莫須有的山水集團!工人們既氣憤,又緊張,一時間,日娘搗奶奶的,咒罵聲四起。
現場情緒看似高昂,實則大家都怕得要死,一個個臉色青白。副廠長老馬戴著一頂安全帽,一手擎著三角鐵,一手往嘴裡填速效救心丸。
尤會計慌亂中有些不知所措,拿著個智慧手機橫過來豎過去,一會兒站到板凳上,一會兒蹲在地下,準備照相。蔡成功說了,讓他照相留證據,將來發到網上讓人們看看**分子的強拆暴行……
這時,廠內樹幹上的大喇叭及時響了起來。大喇叭照例播放革命歌曲,分貝極高,一下子壓倒了門外的廣播聲——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硬,比鋼還強……
鄭西坡見事不妙,掏出手機搬救兵。他和陳岩石是忘年交,這些年大風廠與陳岩石的聯絡,都是透過他完成的。撥通電話,鄭西坡急切求救說:陳老,壞了,山水集團來進攻了,還來了一車警察!陳岩石一聽也急了,連忙說:鄭詩人,你等著,我這就找公安局!沒一會兒工夫,陳岩石的電話就打了回來,道是他找過公安局了,人家公安局沒出警!這夥人是冒充警察,市局趙東來局長馬上就派人來抓現行!鄭西坡顧不得感謝陳岩石,揚起手機大喊大叫:哎,大夥別害怕,門外那些警察是假的!陳老幫我們查清楚了,真警察很快就過來了。
王文革一聽,來勁了,振臂一呼:衝出去,活捉這幫狗日的!
護廠隊的工人們隨即湧出大門。一個警官模樣的人知道露出馬腳壞了事,喊了聲:收隊!假警察們慌忙收起盾牌、警棍,魚貫上車溜了。湧出廠門的工人便向警車扔石頭,警車屁股冒著黑煙,狼狽逃竄。
一場虛驚過後,鄭西坡走下瞭望塔,再給陳岩石打電話,千恩萬謝:兔崽子跑啦!陳老,您真是我們的恩人救星啊。要不是您老人家一直幫我們頂著,我們大風廠早就灰飛煙滅了!陳岩石說:也不能這麼講,政府終究會解決你們的問題。鄭詩人,你可答應我啊,千萬別讓咱工人衝出廠門,儘量避免發生衝突,更不能發生惡**件!
鄭西坡鄭重地說:陳老,我保證,我保證……
這樣,一個重要的日子逼近了——二〇一四年九月十六日。
二〇一四年九月十六日傍晚,鄭西坡照例去光明湖邊走走。他希望看到初秋之夜的那輪詩意盎然的月亮,但九月十六那日註定是個陰暗的日子,天氣不好,厚厚的雲層遮擋住所有的光線。就在鄭西坡失望地轉頭往回走時,老闆蔡成功久違的賓士轎車在廠門口停下了。
蔡成功藉著夜幕,做賊似的從側門溜進工廠。恰巧王文革到門口查崗,見了失蹤許久的老闆,產生了興奮和衝動。王文革一把揪住老闆的衣領,將蔡成功拎了起來。生產和護廠的工人得知老闆回廠,紛紛趕來,圍繞住蔡成功七嘴八舌吵。老闆,你讓我們找得好苦啊!你跑,能跑到天邊去?蔡成功辯解:我沒跑,是到北京上訪去了。還誇張地說:我都把大風廠的御狀告到了最高人民檢察院反貪總局,一個叫侯亮平的偵查處處長親自審理了案件。眾人怒道:見鬼去吧!你把我們的股權賣光了,錢呢?把錢分給我們啥都好說,敢獨吞,就把你扔這壕溝裡埋了!蔡成功說:股權不是賣,是質押。哎呀,說了你們也不懂。我們被山水集團騙了,被高小琴耍了!我自己的股份也打了水漂啊……
沒人相信蔡老闆。性急的人開始推推搡搡,蔡成功腳下一絆,摔了個大馬趴,額頭磕在石臺階上,頓時流出許多鮮血。
正在此時,鄭西坡遛彎回來,急忙阻止工人們。鄭西坡說:我為蔡老闆擔保,他跟我們一樣,也是受害者。鄭西坡又責備蔡成功:這黑燈瞎火的,你突然回廠幹嗎?蔡成功一手用手帕捂著傷口,一手在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張支票。尤會計呢?我來給尤會計送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