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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宮門兩旁的闕樓聳立著,如山峰般崔巍。
宮門處,火光明亮,幾十名衛士披甲執戈,威武地立在黝黑的大門前。
見是長公主車駕,守門將官查驗過符令,即命衛士向兩旁撤開。馥之斂眉觀心,垂眸隨著車駕與向前走去。馬車駛過門洞,車輪聲倏而隆隆震響,未幾,視野倏而開闊,宮殿高大雄渾的輪廓嵌在夜幕中,巋然屹立。
過了幾重宮門,王宓從車上下來,換上步攆。
“往紫微宮。”她吩咐道。
內侍應下,抬起步攆,穿過長長的宮道,暢行無阻,一路入了皇帝的紫微宮。宮門處,衛士林立,竟倍於比宮城大門的守衛。
中常侍徐成正在殿外,見長公主來到,忙迎上前去。
“殿下。”他低聲一禮。
王宓看看殿中,不多旁話,問他:“我皇兄現下如何?”
徐成眉間帶著掩不住的憂色,道:“陛下仍一直未醒。”
王宓頷首:“丞相等人可曾來過?”
徐成答道:“下晝曾來過,見陛下未醒,與太醫詢問些話便離去了。”
“太后呢?”王宓又問。
“黃昏時已回宮。”
王宓一訝:“這般早?”
徐成低頭道:“小臣只知那時樂安宮來報,說大皇子哭鬧。”
王宓默然。
徐成微微抬眼,卻視線忽而落在王宓身後。
感覺到那目光的銳利,馥之低著頭,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手指在袖間緊緊攥起。
“我去看看。”只聽王宓道。
徐成收回目光,答應一聲,轉身引二人朝殿內走去。
皇帝的寢殿中,光照昏暗。
馥之剛踏入,便聞得一股藥氣迎面而來。
侍候的幾名宮人見王宓進來,紛紛行禮。
“爾等且退下。”王宓道。
宮人們微訝的相覷,卻不敢違抗,看看王宓和徐成,再禮退了出去。
“醫官就在偏殿,”徐成低聲道:“剛為陛下侍藥,二刻之後,便要再來。”
王宓沒有說話,卻看向馥之。
“我省得。”馥之輕聲道,說罷,朝幔帳中走去。
蜜燭靜靜燃燒,撥開重重錦帳,淡淡的光照映在榻中人蒼白的臉上。
皇帝靜靜躺著,雙目緊閉,雖熟睡,眉間卻微微蹙著,容顏消減,似乎已經失卻了往日那不怒自威的帝君神采。
“陛下五日前開始昏迷,時而發熱盜汗。每日醒來兩三回,也是神智不清,昨日到現在,卻一次也未曾醒過。”徐成低低道。
馥之看看他,殿中門窗關得嚴實,燭火無一絲搖曳,徐成圓胖的臉上亦是波瀾不顯。
沒工夫探詢此人與大長公主的關節,馥之頷首,看向皇帝,在榻旁坐下。
王宓和徐成立在一邊,緊盯著馥之。
只見她神色專注,翻翻皇帝的眼皮口唇看了看,又將皇帝的手從錦被下拉出來,凝神把脈。
殿中靜得落針可聞,銅漏的滴水聲一下一下,似帶著警覺,落在每個人的心頭。
好一會,馥之將皇帝的手放下,卻將錦被掀開,撩起他的左袖。
“做甚?”王宓見她動作大膽,皺起眉頭。
馥之未回答,雙目盯著皇帝的左臂。燈光下,一道細細的疤痕顯露出來,不足半寸,泛著深紅的顏色。
王宓定睛看去,亦是詫異,睜大眼睛:“這是……”
“上回遇刺的舊傷。”馥之深吸口氣,緩緩道。
王宓與徐成相視,皆是驚訝之色。
她說的遇刺,二人心中皆清楚得很。皇帝在東市被歹人襲擊,幾乎殞命,想起來,至今心有餘悸。
王宓不解:“那時盧子不是治好了?”
馥之看著皇帝,沒有抬眼,簡短地說:“多種毒物相配,可隱匿於表,變化多端,雖扁鵲亦難料。”說著,她指指那疤痕:“此傷痊癒久矣,卻忽而再現,便是證據。”
盧嵩曾對馥之說過,他曾將皇帝那時所中的毒細辨,發覺雖不算複雜,有一味卻無論如何也辨不出來。盧嵩雖不解,卻也不敢斷言,且皇帝痊癒之後,再無異狀,此事便也隨之過去了。
昨日何萬同馥之說起皇帝是中毒時,馥之頭一樁想到的便是此事。
“現下如何?”徐成問。
馥之沉吟,道:“煩常侍將陛下日裡服用的湯藥取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