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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啼啼,頂著風雨,在小腿深水的堤面歪歪趔趔移動。
等秦天回頭接後船人時,姚先喜一屁股坐著新補過又被水擠開的漏洞,半身淹浸水中,搖頭晃腦打胸脯拍額頭,像笑又像哭,沒人知道他怎麼這樣。
第二船人上了岸,秦天叫肖海濤找瓦窯村焦村長,有親戚朋友的先到親戚朋友家,沒親戚朋友的請焦村長調劑幾間房子住下,趕緊醫治傷號。他和順子馬不停蹄又向金鉤寺來。
逃向廟坪的鼠群撲殺得所剩無幾,門口毛皮骨肉堆出一道小牆,殷紅已成黯淡,迴旋的北風佈散陣陣血腥。
被蟲蛇叮咬的秦厚德傷在腳趾之間。腳板寬大如扇,腳趾像竹筍,粗粗硬硬地張開,一年穿鞋的時候不多,腳趾間面板也許軟些,蟲鼠才叮得透。兒子秦三有父親的憨厚,卻沒父親的笨拙。他找到一蔸白牛血(一種大葉植物),將葉子嚼成一團綠膿似的東西敷在父親腳上,又用霸根草將幾隻腳趾捆成一把。秦天過來看看,他卻抱著腳廟王土地山神菩薩一頓亂禱亂念。秦天忍住笑,扶他上船坐好。
其他人這時有了喘氣機會,反倒不急著走。到哪裡去呢?自己的家,田地,都在這片大水下,別處怎麼安身?今後日子怎麼過?
經過緊張抗洪護堤,白忙了,白累了。昨天晚上逃命,今天早晨和蜈蚣毒蛇惡鼠一場搏鬥,現在才稍稍清醒,好一場噩夢!真正的噩夢!短短一個夢裡,把個好好家園斷送了,把雖然貧窮勞碌卻實實在在的日子斷送了。看著身邊幾件衣衫,幾樣炊具,以及死死傷傷的親人鄰里,還有自己溼淋淋一身,腥味汗味俱全的一身,人們猛然覺得太疲倦了,太沉重了,似乎連爬起來上船的力氣都沒有了。
於是有人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