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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只我一個。”
接著他們就聊開了。
看著女幹部跟老公談生產,元宵悄悄退到後門,提了木桶,到河邊打水。
蹲在河邊乾乾淨淨洗了臉,又撩起衣服把前胸後背都擦了擦。突然想起,鄭幹部穿的什麼衣?剛才沒注意。她看自己的家織布褂子,還是布坨坨扣。菊機匠說是煤炭染的,沒穿幾個月,就灰不灰白不白了。她本來有件洋布褂子,鴨蛋青色的,早就窄小了。她想起一些男人總把眼睛盯她鼓鼓的胸脯,心裡就怪怪癢癢的。她提一桶水往上走,一邊想,我還能和鄭幹部比呀,人家是什麼人囉,嘿,真是的,咧咧嘴自嘲地笑了。
突然,元宵想起,請秦村長蓋屋,秦村長講他回自己家吃。如果鄭幹部到吃飯時候還不走,怎麼辦?
她壓低聲音朝一頭熊似的爬在屋頂上的秦天喊:“秦村長,下來吃口茶。”
秦天一臉一身全是黑草灰,只有眼珠在動。他喉嚨吃了很多灰塵,開不了口,朝下吐口黑痰,聲音嘶啞著:“搞完再吃。”
元宵總拿眼光示意肖仲秋。她很著急,談話到底還要多久?只好到廚房對女兒說:“喜鵲子,你飛快跑到冬姑家去,要幾條魚來,快!”
喜兒就飛跑去了。
鄭愛英和肖仲秋談了一陣,忽然後門有人喊:“有茶吃嗎?”
隨著喊聲,進來一個人。鄭愛英嚇了一跳!
這人只穿一條溼淋淋貼在腿上的短褲,上身赤裸,腹窄肩寬,胸膛隆起像女人,胸窩一撮黑油油胸毛,兩側肋肌一條一條凸起。一張大方臉,鼻子又薄又高,眉梢微微上挑。頭髮後背,顯出寬敞微凸的大額頭。顯然剛從水裡出來,室外陽光從後側照著,額上、臉上、胸膛和肌腱隆起的肩臂,滾動的水粒像些活潑晶瑩的玉珠。溼淋淋短褲下一雙長而健碩的腿,大腿光潔,小腿腿毛整齊向下披貼面板上,如一匹剛被戰士梳洗過的戰馬的雙腿。
他從臉到腳,全身面板顯現白銅般堅挺光潔得似乎一指彈去可以丁零作響的金屬光澤。
瞬間,鄭愛英完全被震懾了,腦海裡飛快閃現著青少年時代從父親書櫥裡看到的西方繪畫與雕塑。
秦天在太陽下曬了一上午,又有許多塵埃,雖然下水洗過,剛剛進屋,眼睛仍然一片模糊。當他眼中漸漸出現一個女人依稀輪廓時,他以為是李元宵坐在那裡。不見她起身倒茶,才努力把滯脹的眼睛眨了眨。
他感覺這不是元宵,猶豫著揉揉眼睛再看,心中怦然一跳:“是那位鄭委員?”
肖仲秋開口了:“老秦,鄭幹部來了。”
秦天進退兩難。
鄭愛英醒悟後沒有起身和秦天握手,嚥下一口清茶,“秦村長啊。”
秦天“嘿嘿”一聲,說了句讓屋裡兩人相視一笑的話,“我洗洗手去。”
一六、銅質胸膛上的汗珠(2)
一會兒他進來了。穿的上衣雖然不溼,卻黑麻麻、灰濛濛的。
他站在鄭愛英一側的牆邊,勉強笑笑:“鄭幹部今天就來啦?”
鄭愛英瞥秦天一眼,向肖仲秋說:“你們搞生產自救,很忙啊。”
肖仲秋覺得應該由秦天回答,秦天卻不出聲,只好說:“各家先把房子搞好,才能幹別的。”
鄭愛英終於正面問秦天:“秦村長剛才做什麼?”
肖仲秋說:“他幫我蓋屋呢。”
鄭愛英想起什麼似的點點頭,“是的,你們連蓋房的茅草都沒有啊。”
肖仲秋笑道:“都餵魚了。”
鄭愛英指指身邊的凳子,“秦村長坐。明天我到瓦窯村,要他們支援些茅草。”
肖仲秋說:“這就好。老秦,剛才我向鄭幹部彙報了嘯天湖一些情況,是不是你也談一談?”
秦天早不耐煩呆在這裡,心怨肖仲秋講這蠢話!他客氣地說:“鄭委員,老肖跟你談好啊,他是我們嘯天湖的黨員種子,情況他都熟悉。我失陪了。”
鄭愛英露出一絲淡淡意味的笑容:“好的,你忙。我中午在老肖家吃飯,下午到你家來。”
秦、肖兩人心裡都一沉:真是見鬼!
秦天出門,三兩下撿起竹板、插籤、梯勾,就大步上堤。他的船在堤下。心想,你來我家?你會游泳嗎?他望了望還一片水泊的嘯天湖田園,不禁笑了。
鄭愛英說去秦天家,她是丘陵山地的概念,不知嘯天湖水雖退去大半,除了那片高田露出水面,其餘田地還在水下兩三尺深。桑樹屋場、彎竹屋場、湖邊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