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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多的災民之中穿行,望著那一雙雙充滿了期望與信任的眼神,桑充國實在不敢去想像徹底無糧的那一天。他無意識的想避開那些眼神,便抬起頭來,向左邊看去,卻發現王旁正陪著一個老人在災民間穿行。桑充國連忙信步走過去,招呼道:“王兄。”
王旁看見桑充國走過來,低聲對老者說了幾句什麼,這才笑著回道:“長卿,現在情況怎麼樣?”
桑充國皺眉答道:“情況實在很糟,得病的災民越來越多,人手不足,糧食也快沒有了,朝廷再不想辦法,我不知道還能支援幾天。程先生和邵先生幾位,已經想辦法去了。”一邊朝那位老者行了一禮,招呼道:“老丈,這裡禮數不周,還望恕罪。”
那個老者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不必多禮。”卻是公然受了桑充國這一禮。
桑充國不由一怔,須知他畢竟也是名滿天下的人物,一般人便是長者,也不至於見到他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王旁知他心意,連忙低聲解釋道:“這是家父。”
桑充國隨口應道:“原來是令尊大人——”說到這裡,不由一頓,這才反映過來,王旁的父親,不是王安石嗎?!
“你、你是王相公?”桑充國有點失禮的問道。
好在王安石卻是個不太拘禮法的人,當下微微點頭,笑道:“正是某家,久仰桑公子的大名,不料今日才得相見。”
“不敢,不知相公駕到,學生實在失禮了。”桑充國一面說著,一面就要下拜。
王安石連忙止住,說道:“今日野服相見,桑公子不必多禮。”王旁也笑道:“長卿不要太聲張,家父是想來看看白水潭是怎麼樣救濟災民的。”
聽到王旁提到災民,桑充國看了王安石一眼,嘆道:“不瞞相公,如若朝廷再不設法,我們這裡,也要無可奈何了。相公是飽學鴻儒,豈不知綠林、赤眉,皆是饑民嗎?”他說的這話,雖然委婉,卻隱隱有責難之意了。
王安石見他初次見面,便如此坦然,不由暗暗稱奇。他自是不知道白水潭學院一向頗為自許,平時裡便是昌王來此,也並不拘禮,因此白水潭學院的人對於公卿,實在是看得太平常不過,而對所謂的尊卑之分,除了君臣父子師生這些之外,比起別處的人來,倒要淡了幾分。
“某豈有不知之理,不過談到救災之法,卻是苦無良策。”王安石搖了搖頭,回道。
桑充國毫不客氣的說道:“相公這樣說,學生不敢苟同。豈能用‘苦無良策’四個字來推卸責任的?若綠林、赤眉賊起,饑民們可不會聽‘苦無良策’四字。”
王安石不由有幾分尷尬,王旁有點擔心的望著父親,若是往常,只怕王安石早已發怒,今日不知為何,脾氣卻格外的好,只是苦笑道:“那麼桑公子可有救災之策?”
桑充國說完之後,其實也自覺頗有過份,只是這幾日急火攻心,猛然碰到王安石出現在自己面前,卻不自覺的要嘲諷幾句解氣。這時候見王安石竟是絲毫不以為意,心裡也不由奇怪,暗道:“王安石人稱拗相公,說是脾氣易躁的,怎的傳聞有誤不成?”嘴上卻回道:“學生不過一介布衣,才疏學淺,又知道什麼國家大事?不過這救災之策,自古以來,無非是開倉放糧,使百姓不必流離失所吧。”
王安石聽到這話,不禁啞然失笑。他雖然並不指望桑充國有石越一般的政治才能,但是也沒有料到桑充國原來竟是書生氣這麼重的人。他不由苦笑道:“若是如此簡單,那便好了。似如此大規模的災情,本州本府,再如何開倉放糧,也是不敷所用的。何況重要州府的軍糧,更是一點都不能動。因此一切只能靠外郡運糧救濟,而運糧所費,更是驚人。因此似這種大災,除非百姓本來殷實,或者早有準備,否則是無法杜絕流民出現的。”說到後面,王安石眼神不由一黯,本來大宋朝是有機會早點準備的。
桑充國其實並非不明白這些道理,“相公說的自是實情,不過這樣放任流民聚集京師,終究不是辦法。”
“可又能如何?如果阻止流民來京師,立即就會官逼民反。自古以來,百姓再沒有心甘情願背井離鄉的,迫於無奈之下,也只有讓災民去他們想去的地方了。”王安石無可奈何的說道:“桑公子莫以為朝廷坐視不理,從各地調糧往京師、受災州郡的文書,催糧的官員,早就出發了。不過這種事情,歸根到底,卻只能等待老天爺下雨。”
桑充國搖了搖頭,對王安石說道:“相公,學生雖然沒有良策,但是卻相信,肯定有一個辦法存在的,只不過學生想不到罷了。”他立時想到了石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