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跡後寫的。”
王雱沉著臉端詳了許久,默不作聲。
好半晌突然問道:“我和石越本無仇怨,不過政見不合,他何必要如此辱我?而且他手下並非無人,又何須親筆手書,留下證據?”
謝景溫聽他發問,也一下子怔住了。他卻沒有看見王雱身體已經是氣得發抖,王雱本是性格激烈眼高於頂的人,眼見石越竟然如此辱他,如何能不激動?此時不過是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維持外表上的冷靜。
謝景溫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石越素是個偽君子,無論是故意不奉詔出仕,博取士林聲譽,還是在宣德門前和那些學生演雙簧,其人實是深不可測。當今世上,年輕人中能和他並駕齊驅的,也只有元澤你了。也許他是故意如此打擊你吧?若真是如此,這等事他做出來也並不奇怪,而且他也不讓自己的手下知道,以免影響自己的聲譽的。”
王雱聽到這裡,哪裡還能抑制住心中的怒氣,氣血上湧,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冷笑道:“他石越如此陰險奸詐,也不要怪我用權術!”
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把王雱往死裡得罪了的石越,此時正在府中悶悶不樂——桑充國終於沒有聽自己的勸阻,他還是依託白水潭學院,創辦了《汴京新聞》。而讓他猶為無奈的是,桑充國《汴京新聞》報館的編輯與主事者,並非僅僅是一些愣頭青,除了十來個學生之外,竟然連程顥也參與進去了,並且還有歐陽修的長子歐陽發這樣的名流。
從某一方面來說,石越對《汴京新聞》的創刊,還是樂觀其成的。但是對於桑充國根本不考慮自己的意見,打亂自己的戰略部置,石越心中不能沒有一絲怒意。
李丁文看著臉色不豫的石越,他差不多能知道石越心中並不是滋味。也許這能堅定石越以後把桑唐兩家牢牢控制在手中的決心,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並非壞事。
明天是四月二十五號,石越握著手中第一期《汴京新聞》的樣刊,嘆了口氣,“明天會是一個被歷史記住的日子吧!”——不出意外的話,大宋歷史上第一份報紙,將在明天面世。
“潛光,這個‘師韓子’是誰?”石越指著報紙上的一個名字問道。
李丁文搖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這些名字用的是筆名,桑長卿說這樣可以保護作者,算是吸取《白水潭學刊》的教訓吧。”
石越不禁莞爾,“筆名”這個概念還是他告訴桑充國,自己卻一時迷糊反應不過來了。
《汴京新聞》共八頁,第一版上寫著創刊詞,文章作得很漂亮,一看就是大家手筆,署名的作者就叫“師韓子”,毫無疑問,這是以韓愈為老師的意思了。石越迅速讀了一遍,粗粗明白創刊詞提出六大主張:1、復興儒家,2、教化民眾、有教無類,3、天下唯公,4、講勵氣節,5、華夷大防,6、言者無罪。
看了這篇創刊詞提出的倡議,石越心裡最後一絲希望亦告破滅。他們擺明了就是要議論時政,砥勵士風!想讓他們“莫談國事”,只怕自己會成為被批判的頭號物件。
石越苦笑道:“長卿真是出手不凡呀,日後只怕麻煩不斷。”
李丁文不負責任的說道:“公子何必擔心,這六點主張,其實王安石也不見得會反對。”
石越搖了搖頭,“復興儒家,王安石也想復興儒家,司馬光也想復興儒家,歐陽修也想復興儒家,程顥程頤也想復興儒家,算上一些支援我的觀點的,這新儒家就有五家之多,誰是正宗?必然引起大混戰。況且復興儒家,是尊三代,還是尊周公,還是尊孔子,還是尊孟子,還是尊荀子?大家各有所好。戰火必將由《白水潭學刊》燒到《汴京新聞》。”
李丁文幸災樂禍的笑道:“那不更好?”
石越卻始終不能李丁文的輕鬆,雖然他知道便是滿清那般黑暗,報紙一樣可以議論時政,大宋算是開明許多了,但是如果桑充國一再摸王安石新法的老虎屁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是不敢去想的。何況這“天下唯公”的說法,其中暗含的意義,只怕不僅僅是公羊家的“天子一爵”這個說法這麼簡單了。
土市子鬧市,在中書省議了一天的事,市易法和保馬法還是沒有透過,條例改了又改,“馮京和石越提的意見還真是多!”王安石坐在馬車上想道。不過反對保馬法反對得最厲害,倒不是馮京和石越,而是樞密使文彥博和吳充。王安石知道若不在中書省商議停當,廷議之時,肯定會被樞密院阻擋的。
“賣報,賣報……《汴京新聞》今日創刊,白水潭山長桑充國公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