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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其罪惡。伏乞皇上獨斷於心,敕下法司,將魏忠賢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憤,以彰正始之法。臣自仰答涓埃,使後世讀史者謂,聖主當陽,有敢言之士,萬死何辭!
皇上只是批了“不懂規矩”四個字。這是批給誰呢?魏忠賢沉思了一會,王體乾乘機說:“廠公,事情倒還沒有太糟糕,皇上把這些奏摺都駁了回去。”
“恩,看來咱家要到御前自辯才行了,不然那些小人還不知怎樣攻訐咱家!”
這日我正在文華殿批閱李國普辭呈的奏章,聽到曹化淳進來稟報說魏忠賢求見。我知道他是為了彈劾他的事而來,便宣了他進來!
魏忠賢痛哭流涕的跑到我跟前來,跪下後哽咽道:“萬歲,萬歲啊!萬歲就是叫老奴死,老奴也不敢說半個不字。可那賈繼春、錢元愨,錢嘉徵以誣謗之詞惑亂聖聽,皇上不可不察。老奴所有官爵田地,都是先帝所賜,老奴若是如他們所言是十惡不赦之徒,先帝怎會倚重老奴。建生祠事,是府道科員仰體先帝慈愛老奴之心所為,老奴並未預聞。緹綺拿人,都是奉旨辦事,至於如何處置,則非東廠轄限,並無‘廣開告訐,誅鋤士類’之事。老奴族輩有掌錦衣衛,也是先帝所加,更沒有‘遍列私人,分置要津’之事。至於說老奴‘妄引符命,陰養死士,陳兵自衛’,用心太過惡毒,根本就無實據,他們是欲假萬歲爺天威殺了老奴!老奴與賈、錢三人並無仇隙,只是先帝時他們不得重用,怪在老奴身上。老奴雖蒙先帝寵信,榮耀逾常,但畢竟是個宮監,哪裡就能隨意褒貶外臣?!崔呈秀之子鐸能鄉榜前列,老奴實在不知,老奴一向不管學政,只是奉旨行事,褻名器從何說起!皇上天資英縱,老奴自知已是無用,但先帝遺詔挽留,不敢不盡心。不想還是礙到了小人,還望皇上體察老奴三朝侍奉君家的忠孝心思。”魏忠賢哭說的聲嘶力竭,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
想當初,楊漣上疏彈劾魏忠賢,魏忠賢就是用痛哭流涕來取得天啟帝的支援,從而反敗為勝的。不過這一次在我面前,是沒有用的。我當然不會因為這樣就放過他,只是現在還沒有機會動手,宮內的武監太多,這就像個定時炸彈在身邊。為了他避免狗急跳牆,我安慰他要安心,表示我不會隨意處置先皇兄的遺臣。
“魏公公是大行皇帝用開的老人,朕有什麼不能相信的!這些外臣知道什麼,朕是不會隨便處置重臣,魏公公別和他們計較。”
我好說歹說把他給安撫走了。但朝臣中不少人開始明瞭新皇的意向,彈劾魏忠賢的奏摺經由通政使呂圖南之手有如雪花一般的飛上來。我全部留中不,等待天啟的‘七七’過去。
好容易到了十月十二日,天啟皇帝祭奠四十九天後,禮官來報大行皇帝棺槨已可葬入德陵。於是我便命百官隨駕到昌平送葬。御馬監五千六百餘人分出一半由開國公常炎林領著負責警戒,原先皇宮的禁衛只**錦衣一衛計一千五百人守護靈柩。
“錦衣衛忠體事國,先皇兄每每對朕言及,都恩寵有加。今日先皇兄歸陵,你們就負責一應事務,以報先皇兄之恩。”
田爾耕大概沒有想到我會把他們抽調出來隨駕,雖然是去幹雜役,但這卻是極高的恩寵。他趾高氣揚的彷彿又回到了天啟年間一樣,若非今天是送葬,他便要笑了出來。就是魏忠賢也是腰板直了不少,我看在眼裡沒有作聲。
辛苦一天,在各種儀式後終於讓‘皇兄’入土為安了。拜別時魏忠賢倒是哭得死去活來,也許傷心之餘大概是想念他當年的風光吧!送葬完那天,我沒有立即回京城,而是在昌平縣停了下來。把我的行宮就設在縣外的驛站,由常炎林負責駐防,錦衣衛給調在外圍。
安置下來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讓錦衣衛在德陵護陵一個月,非旨不得調動;第二道旨意卻是給豐臺的京師三營,命他們派神樞營五千人馬進京聽候定國公調遣;接著派人送旨意給留守皇城的徐子文,讓他等候到來的京師三營,集結後入內宮驅逐武監,按照原先跟皇嫂商議好的,內宮甄選過的人員在慈寧宮一角,其餘任過武監的一律清除出宮。我留了王承恩與曹化淳兩人作為嚮導,防止官兵在宮內亂來。
武百官都在御營外侍侯,魏忠賢沒有想到我會把鑾駕停到這。他意識到可能不妙,因為徐應元剛才一直陪侍在皇上身邊,御馬監的侍衛卻來回進出。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他不由的深思起來。
“魏公公,在想什麼呢?”我完旨意,出到帳外看到魏忠賢獨自在那楞便開口問道。
魏忠賢沒想到皇上會在這個時候問他話,結結巴巴道:“奴才在思憶大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