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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腰一扭改變方向,僅以一線之差撲在了側方的一株小樹上。
“呃……”焰娘在卿洵詫異地望過來之時,快迅地改狼狽地趴抱為風騷地斜倚,嬌媚地扶了扶鬢角,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窘迫,道:“我是想說,太冷了,你的身子……怕受不得冰涼的溪水。”
沒有反駁她,卿洵洞悉的目光掃過她首次沾上汙泥的右足大腳趾,暗自忖度著其疼痛程度足不足夠阻止她正大光明地看自己洗澡。
叮咚的水聲填滿天地,初冬難得一見的陽光透過林木的間隙射進來,將隨風顫震的樹影光暈印在溪水及溪邊暗綠的苔蘚上。
焰娘坐在滾滾溪流中突出來的一塊石上,拉起了裙腳,露出白皙秀美的小腿,將白玉般的赤足濯在清溪裡,用冰涼的溪水來纖解腳趾上鑽心的疼痛。她一邊看著不遠處不理會傷口未愈踏人溪水中清洗自己的卿洵,一邊考慮著是否該去弄一雙鞋子來穿。
她自小不愛受拘束,特別討厭穿鞋,所以二哥……他怕她受傷,便迫她將輕功練好。否則以長年不穿鞋的人來說,誰的腳能保持得如她這般白皙柔嫩。二哥如果知道她今天會踢到腳,不知會不會後悔當初答應她可以不穿鞋。思及此,她臉上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只因想到二哥越生氣便笑得越燦爛的神情,他實在是太少年老成了些。二哥,他、他可還好?
一絲憂鬱浮上她的眉梢,她的目光從卿洵瘦削卻精壯的身體上移開,落在溪水之中。裡面的魚兒無憂無慮地游來游去,人類錯綜複雜的情緒一點也干擾不到它們,如果有一天她能變成一條小魚,那多好,再也沒有人類的煩惱。
嘩啦的水聲將她從變成魚兒的快樂幻想中拉出來,她循聲望去,看見卿洵已從溪水中走了出來,身上穿著洗乾淨的溼衣服。
焰娘左足一點所坐之石,身子前掠來至他身旁,探手扶住他,口中微透憐惜地道:“很冷哦?”
卿洵差點沒白她一眼,口中雖未言語,心中卻已罵了她不知多少遍廢話,他既不能運功抗寒,又沒有乾衣穿,怎麼會不冷?
兩人相互扶持著蹣跚走回山洞。盤膝坐在火邊,卿洵一邊烤身上的衣服,一邊運功療傷;焰娘則蹙著眉揉捏自己受傷的右足腳趾,口中念念有辭。
“死沒良心的,人家腳受傷了,也不問一句,裝著沒看見啊。看姑娘以後還救不救你。”怨責卿洵的無心,她卻不敢念出聲來,只怕影響到他療傷。
哼,自愛上孤煞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她今後必需委曲求全地生活,她也知道,可是已經放不下了。
十日後,卿洵傷勢大愈。兩人一同離開住了近月的山洞,行了半日,才走出綿延的山林,踏足人煙稠密的紫雲鎮。焰娘這才知道在這個兩大勢力交界之處也有卿家的產業。
一路上人們均對兩人報以好奇的目光,只因兩人的搭配實在過於突兀,一極美,一極醜,一嬌媚甜笑,一木然兇惡。任誰也想不出這樣的兩人是怎麼走到一塊的。
承奉酒樓裡一座規模中等的二層木構建築,在卿家的諸多產業中尚不值得一提,但因其所處位置特殊,在這裡的主管卻是卿家元老級人物卿八公,那是一個處事圓滑,奸狡如狐的老者,也只有他這種人物才能在這種邊緣地帶應付自如,順帶收集情報。
“二少爺,你終於回來了,所有人急得都快瘋了。”兩人一踏入承奉酒樓,聞訊出來迎接的卿八公已嚷了起來,鬚髮皆白的他卻紅光滿面,看起來保養得不錯。
卿洵微微一哼,並沒說話。急瘋?這老爺子還真會誇張,卿家上上下下隨便挑一個人出來,哪一個壓不住陣腳。何況除了爹孃及兩位兄弟,誰不畏懼他。他們不盼望他永不出現已是好的,怎會為他的失蹤而急瘋?這老爺子當他真的什麼事也漠不關心麼?
對於卿洵的反應,卿八公毫不以為意,繼續道:“我已以飛鴿傳信於主人,相信他們很快就可以趕到,二少爺和這位……姑娘……”
“奴家焰娘。”見卿洵沒有為自己介紹的意思,焰娘只好主動開口,順帶附上一個嬌媚的笑。
“哦……咳,焰姑娘。”八公不自然地道,卿洵的事他早已有所聞,可是他想不通放著淨小姐那麼可愛美貌的小丫頭不要,二少爺怎麼會選眼前這個看上去像個蕩婦的女人。不錯,她長得是很美,可是這種女人玩玩就可以,拿來作終生相守的伴侶,還是淨小姐好。
“二少爺、焰姑娘請。”他逼著自己將輕蔑壓下,欲將兩人引進後院。
焰娘歷盡人世,怎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可是她毫不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