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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印向他胸口……

卿洵一驚,冷汗涔涔地睜開眼,正對上焰娘脈脈含情的美眸,他表情不變,視若無睹地將目光移向洞外綿綿的細雨。

是了,在那場打鬥中他始終有不妥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是什麼。現在他才恍然明白原因:雪湖秋不該那麼弱。從雪湖秋的實力,應與自己有一拼之力,而那日的他竟然不堪一擊,連續兩次傷在自己手下。究竟,是什麼原因使他效力於宋錫元,又是什麼原因令他不能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

焰娘把弄著束在胸前的長髮,痴迷地看著因陷入思考而顯得更加深沉的卿洵,幾乎無法遏制源源湧上的愛意。

自從明白自己的心意後,她一向飄泊無依的心仿似找到了停靠岸,即便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她依然可以感覺到一抹澀味很重無法言喻的甜蜜,這是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似乎,從出生以來她便在有意無意之間追尋著這一刻。這是焰孃的宿命,她恍然明白。

“你覺得怎麼樣?”她控制不住心中的擔憂,還是問了出來,儘管心中早已明白他會回答的機率幾乎等於零。只是不放心啊,救他出來已經有五天了,雖然憑著深厚的內功底子,在第二天中午他便恢復了清醒,而他吸入的散功迷香也消散得七七八八,可是幾日下來,除了勉強運功自療,他連站立也不能。究竟,他的傷——如果這段時間宋家鷹爪尋來,以她一己之力恐怕難以應付。因此除了獵食,她還常常外出打探情況,以策應變。

卿洵仿似沒聽到她的問話,目光依舊看著飄飛的雨絲,不知在想些什麼。

早已習慣他冷漠的態度,焰娘只是無奈地笑笑,起身來至他身旁,探手抓住他脈門,欲要送出內力探查他內傷的復元情況,誰知卻被他反掌抓住她的手,而後嫌惡地甩掉,仿似碰到的是什麼髒東西一般。

“不要碰我。”沙啞的一句話道盡他的心態,除非必要,他不願和她作任何接觸。

被他的態度刺傷,焰娘不怒反笑,柔若無骨地靠向卿洵,探手從腋下抱住他,紅唇湊至他耳畔,呢聲道:“依忘了,奴是儂的女人,儂怎麼可以嫌棄人家。”說著,雙臂用力,故意壓在他的傷口上。

耳際的酥癢令卿洵心煩意亂,尚未偏頭躲開焰娘惡作劇似的作弄,一陣劇痛由背部傳至全身,卿洵悶哼一聲,細密的汗珠從額上滲出。但他卻一語不發,連呻吟聲也被硬生生吞了下去。

焰娘見他如此,心中升不起絲毫得意,只好不著痕跡地放鬆力道,收回手,從懷中掏出紅色的紗巾,憐惜地為他拭去額上的汗珠,嬌媚地道:“看你,脾氣臭得要死,奴家心疼你,你不領情,偏要找罪受。”她正正經經地和他說話,他不愛聽,那隻好將行走江湖的伎倆使出來了。

卿洵心中大恨,如非此際功力全失,他又怎會受這女人的擺佈,一旦他功力恢復,他一定會。一定會——他突然憶起自己的誓言,一股莫可奈何的無力感湧上心頭。究竟他做錯了什麼,老天要讓他遇上她。

“怎麼,卿郎,這樣看著人家?”焰娘被他目光詭異地盯得怪難受,她是喜歡被他看,可是應該是帶著愛慕的眼神,而非一副在算計著什麼的樣子。伸出纖手,她矇住卿洵的眼睛,“你也喜歡人家的,是不是?”她媚笑道,語畢,倏然住口——如果他也喜歡她,那有多好!

一絲淡淡的憂傷浮上心頭,焰娘看著眼前被自己纖手遮住,只剩下鼻子和嘴,模樣並不英俊的男人,胸中湧起想哭的衝動。連對著心愛的人她亦不會用真性情、真面目,是否焰娘女子真如傳說中的那樣,體內流著淫蕩的血?

不,她驀然放開卿洵,跌坐在地,不是這樣的。她們女孩子在這男人主宰的世界中生存,只能這樣。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們?他們、他們憑什麼瞧不起她們,女人的命是由男人決定,在焰族中如此,出了焰族還是如此。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不好好待她們,她們做錯了什麼?

焰娘目光微微狂亂地看著已閉上眼對她不理不睬的卿洵,一股無法言喻的絕望迫得她突然跪起身,一把抱住卿洵,不顧一切地吻上他的唇。她吻得絕望而無助,只因在心底的最深處,她知道這個男人是以後主宰她生命中悲喜哀樂的人,而他,不在乎她,甚至是嫌棄她。

卿洵吃了一驚,睜開眼看到的是焰娘緊閉的雙眼及修長的柳眉,那麼地近,那麼地清晰,清晰到竟讓他產生一種好看的感覺,以至忘了推開她,也忘了自己根本無力推開她。

卿洵的傷日見好轉,焰娘卻越來越不開心,因為那意味著他很快就不再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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