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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圍繞官帽椅的坐法,朝臣分成兩派,口水仗打得不可開交。有說兩腳離地,不算箕踞的;有說只要雙腿分開坐,都算是箕踞的。

張清一天幾次往程府跑,不停傳遞訊息,每次說到陶然一派的奏摺時總是咬牙切齒,說到反駁一派的奏摺時又眉飛色舞。有時候反駁一派有精彩的文章,還會抄來給程墨看。

程墨問他:“反駁陶然這些人,不是伯父安排的吧?”

雙方爭論得這麼激烈,沒有安國公和吉安侯安排的人才怪。

“當然沒有。”張清理直氣壯道:“我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接著咧嘴一笑,道:“本來我爹確實這麼想的,人選也挑好了,就差說一聲啦。不是你說肯定會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麼?他就決定看看再說啦。”

其實是安國公要考校程墨的眼光謀略,讓安排好的人按兵不動。沒想到第二天上朝,真的有人當廷反駁,把陶然駁得啞口無言,只能拿高祖箕踞說事。這下昭帝不高興了,你們爭你們的,拿朕的祖宗說事,算怎麼回事。

朝會不歡而散,口水大戰由此拉開序幕。

總體來說,反對派人數眾多,光是奏摺的數量就頗為可觀。這些人都是率先買了官帽椅,接受官帽椅的坐法,並從中得到享受的那部份人。但陶然一派勝在有組織,今天誰上奏摺,丟擲什麼觀點,明天誰上,都有明確安排和分工。反對派就沒有了,完全一盤散沙。

程墨估計有人為官帽椅說話,但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站出來,道:“都有哪些人?”又讓黑子去請華木匠過來。

張清報了一串名字官階,都是當朝大員。九卿中除了上官桀外,六人上奏摺為官帽椅說話,兩人保持沉默,不知是上官桀的人,還是在觀望。

程墨道:“能不能請伯父把這些人組織起來?”

只要這些人有計劃有組織,一定能打贏這場仗。程墨官職太低,在這些人面前不夠看,但安國公就不同了,有底蘊,有能力,還跟霍光關係走得近。

張清不解,聽程墨細說後,一拍大腿,急匆匆走了。

程墨見他風風火火的,笑了,道:“你慢著些兒。”

張清早去得遠了。

翠花過來稟報,說趙雨菲醒了,默默流淚呢。

還哭啊。程墨大步往內院走,進門二話不說,先把她抱懷裡輕聲哄著:“伯母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你看你,憔悴成什麼樣了?再這樣下去,眼睛就哭瞎啦,我兒子就得有一個瞎眼的娘了。你怎麼忍心啊。”

伏在他懷裡流淚,聽他說“我兒子”說得這麼順溜,趙雨菲含羞笑了。只笑一下,想起母親,淚水又止不住。

“好了好了,不哭了。”程墨道:“你看,你都哭醜了,再這麼哭下去,我不敢帶你出門啦。這麼醜,怎麼拿得出手嘛。”

“啊?”趙雨菲大吃一驚,忙推開程墨,要去取梳妝檯上的銅鏡。她暈迷三天,程墨喂她吃藥吃稀粥,大半都流出來。沒有吃東西,哪來的力氣,怎麼推得動程墨?

程墨取來銅鏡。鏡中一張憔悴消瘦的面容,眼睛黯淡無光。趙雨菲撫摸自己的臉,淚水又下來了。這次,是為自己而哭,怎麼就醜成這樣了呢,他會不會不要自己了?

“還哭?嗯?!”

“不哭了。”趙雨菲胡亂擦掉臉上的淚,咬牙道:“那個庸醫上路了沒?”

程墨笑笑道:“第二天差役押他上路了。或者他在路上,會遇到賊人,遇到強盜,爬山的時候不小心掉落山崖,過河的時候掉落水中。這些都是說不定的事,你就別為他操心了。”

他話裡的意思,趙雨菲聽懂了,破啼為笑道:“這樣拿人命不當回事,老天一定會懲罰他的。”

“對,所以,我們要感謝老天,要好好吃飯,好好過日子。”程墨說著,在床上放了矮几案,把翠花端來的稀粥和幾樣小菜放在她面前,給她盛了一碗,道:“吃吧。”

趙雨菲大口大口吃著,邊吃,眼淚邊往下掉。程墨要幫她擦,她飛快抹掉了。

程墨看她這個樣子,很是心疼,道:“先把身體養好,過兩天有力氣了,我們去給伯母上三柱香。”

“嗯。”

她吃了兩碗,才放下碗筷。

程墨道:“這就對了。”

她去梳洗換衣服,華掌櫃也來了,把購買官帽椅的冊子遞上,道:“東家請過目。”

官帽椅須預定,又由宜安居送貨,哪戶人家定的貨,送到哪裡,都一清二楚。

程墨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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