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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外面有的是削尖了腦袋想上船的有錢人。
事情就這麼敲定了。
這一天,我和在上海唯一的親人,嬢嬢告了別,她給我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臨別時整個過程頗為沉重。
到現在我還一直記得當時的情景。
“東子,這是三十塊袁大頭,去臺灣了可能用的到,小心收好了。”嬢嬢往我手裡塞了一條紅紙包好的銀元條,我猶豫了幾下,還是收下了。
我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看嬢嬢的眼睛,原本的喜悅在看到嬢嬢的臉後,說實話,我猶豫了。不過很快,我搖了搖頭,因為此刻我手中攥著一張油紙,上面五個繁體字“金華輪船票”。這不單單是一張船票,更是一道不容更改的命令。現在已經來不及變卦了,保密局的任務已經下達。什麼是保密局的任務,就是你必須去做,不去也得去,要是敢跟保密局說個不,呵呵,那我這回去的就不是臺灣,而是地府了。
作為一個長時間(其實加入保密局也才一兩年)沒有被啟用的特工,我對自己的這一身份一直不感冒。
“走了以後,嬢嬢把我的那些證件都燒了吧。”我認真的說道。口中的證件自然是一切有關我保密局特務身份的證明,萬一被*發現了,嬢嬢可能遭到麻煩。
“放心好了,我自有安排。”嬢嬢意味深長的加了句:“反倒是你,這一路務必多加小心,有些東西很危險,不要隨便碰。”
我當時沒把她這些話放在心上,只當是年長的嬢嬢對我的關心,後來發生的經歷才讓我真實感覺到嬢嬢口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其恐怖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也是從那時起,我開始懷疑起了嬢嬢的身份來。當然這是後話。
看著面露憔悴的嬢嬢,我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在離別前一天說完了,現在反而沒有了言語,我簡單的鞠了個躬,背起帆布包,告別了這個撫養了我近十年的親人。
沒幾步便踏入了迷茫焦慮的人群中。
我沒有回頭看她,我不知道年近半百的嬢嬢此時是什麼表情,自從姑夫離奇死亡後,嬢嬢幾乎是我唯一確定還在世的親人了。百步後,我微微溼潤了眼眶,終於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可是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矮小身影,她顯然悄悄離開了。
“哎,亂世啊。”我感慨而無奈,幽幽的往前走著。
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步行了近一個多小時,終於來到了熟悉的外灘。一艘大型貨輪停靠在海關大樓前的碼頭,此時人頭攢動,一擔擔看起來極為沉重的貨物流水般運了進去。
四五個身材彪悍的水手掄圓了胳膊,盡職的維持著秩序,把有票的人請到甲板,沒票的攆走。喝罵聲不時傳來。
“這就是華金輪了,中聯輪船公司的豪華貨輪。”我眼睛眯了起來,用貨船運人,在現在早已不是新鮮事。
嗚嗚……
隨著汽笛長鳴,黃浦江翻滾中,幾艘軍艇巡視過去。
說實話,看著那麼多想要離開卻不得,只能怨天尤人的人的無助眼神,我竟生出了一絲得意。人果然是愛比較的動物,醜陋而真實。
往前走了幾步,剛要擠進人群,忽然前面一陣騷動,被推出一個瘦弱的約莫五十歲不到的男人,賊眉鼠眼,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赤那,謝老三,別以為你當上個破船的大副就吊了,想當年你給老子我擦屁股都不配!你反了天了,居然攆老子下船!”這個男的色厲內荏的低叫幾聲,結果人群裡擠出一隻黝黑大手,擦著男人的臉頰用力劃過,力大勢沉,差點打個正著。男人嚇了一跳,連忙灰溜溜的閃出去幾步。
“徐賴,你當初把我害得多慘,我可不會忘記,這次正好被我撞上算你倒了八輩子血黴,只要有我在,你打死也別想上這船!就你這殺人放火的青幫老底,等著挨共軍花生米吧,哈哈哈。”人群裡面一個光頭水手露頭大笑,狠辣的豎起中指,絲毫不顧及那個男人鐵青的老臉。
被稱為徐賴的男人氣的渾身發抖,咬牙切齒的喃喃:“你等著,你等著……”,背對著往後退去。
“喂,看著路!”眼看這個徐賴要撞到我面前,我沒好氣的提醒一聲。
徐賴轉頭斜眼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赤那不斷,嘴裡不乾淨。
我有點火大,出於警察的職業本能,先天的厭惡徐賴這種癟三,加上我體格還算不錯,回瞪了他一眼,一米八的魁梧身子往前一壓,他見我拳頭捏實,眼神明顯膽怯的閃躲了幾下,嘴裡放了幾句狠話,碎碎唸的走開了,走時還不忘惡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