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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在我們的腸道時(絛蟲應該寄居在其他生物體內才是),我們或許的確能夠獲得一種合理的解釋。從本質上說,我們生病是因為絛蟲在我們體內的活動,這的確是一種合理的解釋。因為當涉及我們自身的關鍵性需要時,這種寄生的確會給我們帶來傷害。但這種糟糕的狀態—感覺自己生病了—卻超越了導致其出現的那些理由。換句話說,一些特定的事物會導致你感到自己生病了—例如,你因食用了未充分煮熟的豬肉而感染了這種絛蟲—但這種生病的體驗,卻使你進入到了這樣的一種狀態之中:現在,你所處的狀態不僅僅與生病的起源有關,還與生病這件事情本身有關。疾病所造成的影響已超越了理性所可觸及的範圍—醫生給病人的光明只能持續很短的一段時間—接著,又再一次回到黑暗之中。
能夠讓疾病這種黑暗的性格顯現(或者說消失)的最為戲劇性的例子,是一首由19世紀英國浪漫派詩人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ke)寫作的著名詩歌,它描寫了一朵因蠕蟲而生病的玫瑰:
啊,玫瑰,你病了!
是看不見的蠕蟲,
從黑暗中飛來,
在咆哮的暴風雨中。
它找到你,把你作為溫床,
血紅的愉悅,
以及它那黑色的密愛,
使你的生命毀滅。
很明顯,這首詩討論了傷害玫瑰健康的腐壞之地。從詩歌的象徵意義上來說,它象徵著患上疾病的人類之愛。此詩的象徵物隱含著濃重的*色彩,於是這首詩歌也變得厚重起來。當然,認為愛情不是一種治癒的手段而是一種致命的方式—一種四處肆虐的疾病闖進了房門—則是一種反常的現象。然而,這種將愛情描述成苦惱、疾病的說法,卻的確有著漫長的歷史。甚至連相思病都有了它自己的名稱—它所指的就是當你陷入愛河時候出現的白日夢、食慾不振或自身理性思考能力的中斷。假如說愛情是一種疾病的話,那麼疾病也同樣是一種愛情了,因為在本質上,它也是“從黑暗中飛來”,讓人無法預料,而且讓人盲目。長著翅膀的丘位元或者一場傳染病,當它們來臨時,你都沒法看到。疾病潛伏在你的身體之中,就跟愛情發生時的情況一樣,都在“發燒”的隱秘空間裡旁若無人地表演。就像處在熱戀中一樣,這種在本質上由於疾病而發燒的狀態,即便不總是先讓人們產生幻覺、接著讓你時而做夢或時而產生幻覺、最終陷入想象的話,也能夠使你的頭腦失掉其理性思考的能力,並且開始開小差。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與蘇格拉底吃早餐 第五章(4)
這種疾病以隱喻或者說是以形象化的方式來表達自身的傾向,在一本書中曾經進行過著名的分析。這本書我一會兒就將談到,而它的作者是與伊萊恩?斯凱瑞幾乎同代的美國人蘇珊?桑塔格(Susan Sontag)。但在這裡,我首先要談一談曾最令我感到震驚的一次電臺廣播節目:一個兒童精神病專家正在描述她曾經治療過的一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在4歲的時候,性格發生了鉅變。在這之前,他是一個陽光、開朗、活潑而且充滿好奇心的孩子。然而一夜之間,他就變得孤僻、悶悶不樂而且沉默寡言起來,這種狀態持續了4個月。這個小男孩的父母曾經尋求過很多醫學專家的幫助,但卻沒有收到良好的效果。在此次電臺節目中,這位兒童精神病專家和這個小男孩進行了以下對話:
你覺得自己哪兒不舒服?
沉默不語。
你能告訴我你自己認為患上什麼病了嗎?
我不能。
你能,假如你想的話。我不會生氣。
你沒有足夠的紙。
這個兒童精神病專家看上去非常疑惑。
看著,我這裡有很多的紙。你想要多少呢?我這兒還有彩色的蠟筆,你想要畫一些什麼東西嗎?
這個小男孩拿起了一張紙,從上到下畫了一條線。接著他又拿起另外一張紙,重複了一遍同樣的事情。然後他把兩張紙接在一起,所以那條線就可以從一張紙延續到另外一張紙上。之後他拿起了第三張紙,畫下了第三條線,並把這張紙放到了第一和第二張紙上所畫的那條線的位置下面,然後一次又一次做下去。直到所有的紙張都用盡了,這個小男孩才停下來。這個精神病治療專家的地板上攤滿了由彩色蠟筆所畫出不間斷線條的紙張。“到那個時候,我才恍然大悟,”這個兒童精神病專家在節目裡說,“這個可憐的小男孩患上了絛蟲病。”
在這個兒童精神病專家所提供的趣聞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