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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剝奪了這個小男孩的語言表達能力。他在這種形象化的描述中表現出的半神秘狀態,使這個小男孩幾乎已經成了人世間一個超自然的神靈,他成了疾病的傳聲筒。即便你沒有在這個故事中感受到其所蘊含的那種超自然的感覺,那它也蘊含著另外一種感覺。當我們厭倦與我們身上的疾病抗爭而變成它隨意選擇的犧牲品時,這種感覺就會出現。但在《疾病的隱喻》(Illness as Metaphor)中,患癌兩年而成功治癒的蘇珊?桑塔格卻辯論說,似乎是人類的一種特色,人們總是以相反的方向來闡釋事物:我們認為,疾病是這個人自身的一種表達—“你得了什麼病,就決定你成為什麼樣的人”。與其說把疾病完全當成一種徹底的生理現象,認為其完全是由病原或者流行病所引起,倒不如這樣來考慮:我們可以將疾病與個人品格聯絡起來,有些人生病能反映出他們的品格低下。或許這就能夠解釋,為什麼當你去見醫生的時候,你會隱隱有種擔心,因為醫生不僅能夠診斷出你的病情,而且還會從這些病情之中推斷出你的性格。例如,身體的迴圈系統不好,意味著你是個態度冷淡的人—缺乏人性的溫暖;患上癌症,意味著你總是吃動物內臟。最終都是那些長久被壓抑的因素髮散了出來—而且是以一種最為殘忍的方式,所以不管喜歡還是不喜歡,你的疾病都洩露了你的秘密。我們雖然聽到過這種說法,但對其卻並沒有深入瞭解。16世紀曾流行一種情緒理論:比方說,假如你脾氣很臭而且黑膽汁過量,那你就是一個憂鬱症患者,這是一個既能夠表現你的性格,也能在同樣程度上表現你健康狀況的詞彙。這個理論的現代版本所表達的資訊是:假如你真想要去了解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那就不必看他的眼睛,看他的醫療檔案就行了。。 最好的txt下載網
與蘇格拉底吃早餐 第五章(5)
一旦你瞭解到,桑塔格的這本書是在艾滋病的第一次浪潮襲來'這本書再版時,書名也改為《艾滋病及其隱喻》(AIDS and Its Metaphors)'的時候所寫的話,那她強調這些有關疾病的綜合性特質,也就不是什麼令人感到特別稀奇的事情了。艾滋病是“性傳播疾病”,這給予了道德上的多數派一個藉口,用以勸誡那種“罪惡的墮落行為”。艾滋病既暴露了這個群體的濫交行為,又以“文明”的方式懲罰了這些患病者。我們不應該忘記艾滋病爆發初期時那種讓人印象深刻又不可思議的感覺:就跟詩人布萊克的“看不見的蠕蟲”一樣,艾滋病也從非洲直接橫掃到西方。僅僅是源自對它沒有足夠的瞭解,就抵消了它正在大量傳播的這種現實。當然在今天,我們對艾滋病的認識已經大大增加了,而且與對其他在陽光之下出現的疾病所瞭解的程度一樣。而且有人希望,隨著人們對艾滋病的不斷了解,人們能夠不再如此沉湎於桑塔格所提到過的那些隱喻。這些隱喻不但居心不良,而且似是而非。有一條歹毒的規則宣稱,“不能治癒的疾病總是要比能夠治癒的疾病多”。事實上,人類對神秘疾病的征服過程依然在勢如破竹地前進,因此人們獲得康復的希望從來都不會落空。
這種把病痛和病人性格聯絡起來的治療方法有著自己的用武之地。即便在這之前已經有了主流的醫療手段,但人們依然能夠透過“替代療法”(alternative medicine)①—也就是透過找到疾病病灶—的方式來與主流的醫療手段進行競爭。不僅如此,這種“替代療法”的手段還再次斷言了疾病和病人之間以性格為基礎所產生的聯絡。這種聯絡並非僅在身體的不同部分之間存在,在身體和頭腦之間—在病痛和自我之間—也同樣存在。例如,當你去一個採用順勢療法②的醫生那裡看病的時候,你會談到自己的整體情況,而不僅僅是指出自己哪裡不舒服。與你遇到的那些受過醫學教育的普通醫生不同,這些順勢療法的醫生們就像是相信身體和頭腦分離的二元論的哲學家,他們能夠把精神狀況跟身體的物理性資料分離開來。這種療法的觀念是:身體和頭腦相互作用,並形成了一種有關於神經和精神的網狀物;頭腦並沒有拖整個身體的後腿,而是與之聯合在一起,並且形成一個整體。與之前它們各自分離的狀態相比,現在它們的集合所起到的作用則超越了它們原本各自所能夠達到的作用的極限。在這種不佔主流的非傳統的醫學觀念中,存在的另一種假設便是基於人的完善模式而非缺失模式(defieit model):醫療本身的主要目的並非改善體內某種失衡的狀態,或者是解決身體的短暫故障。古代諾斯替教③的一個現代分支所持有的觀念是:我們每個人的身體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