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找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沱,淅淅瀝瀝的下著,依舊冰冷徹骨。
在高熱不斷的夢境中輾轉反側,忽然身體一輕,他已經抱起我來,緩緩張開燒紅的眼睛,看到的是他絕然的神情,“赫連雲笙,再這樣下去你必死無疑,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我們一起試一試,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身體一涼,冰冷的秋雨瞬間又淋溼了已經烤乾的衣服,他抱著我跨上白馬,我毫無生機的靠在他的懷中,他用堅實的雙臂搖籃一般包容著我的身體。
“從這裡返回長安大概也要大半天的辰光,長安城有全國最好的郎中,從這裡到流沙坳卻需要十幾天的行程,沿途可能遇不到任何人,”他低頭輕輕對我說,“赫連雲笙,你要我怎麼做?”
“秦默……不要……”我聽懂了他的話,冰涼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襟,聲音嘶啞得低不可聞,“我不要回長安,我要和爹孃族人們葬在一起……”氣息哽咽,竟再也說不下去。
他擁著我在冷雨中默立了片刻,彷彿在做激烈的思想爭鬥,終於他垂下頭來,貼著我的鬢髮輕輕說了一句,“好,我答應你,赫連雲笙,我帶你回流沙坳,即便你堅持不下去,我也會把你的屍身帶回去……”
說完他帶過韁繩,雙腿用力一夾馬腹,白馬嘶鳴一聲朝著西行的方向狂奔起來,他身上好聞的清涼氣息深深包容著我,讓我靜下心來合攏雙眸沉沉睡去。
溫度低得幾乎要結冰,可是我竟已感覺不到寒冷,腦海中全是那瀲灩的驕陽,金沙般的丘壑,孃親站在帳篷前,對著我伸出粗糙的雙手,徐徐張開溫暖的懷抱……
徑直撲向孃親的懷抱,那個溫暖的世界將我深深的擁抱進去,彷彿再沒有恩怨糾纏,連天與地都混沌了起來,心中是從未有過的安靜與寧馨。
天堂,莫若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彷彿傳來嘈雜的語聲,夾雜著我聽不大懂的口音,伴著聽覺感覺的迴歸,終是將我從那個美妙的世界強行拉扯回來。
“醉心草對傷口的熱毒有奇效,這藥用下去大概治得了姑娘的傷勢,只是藥性猛烈,掌握不好分量,恐怕也有性命之虞,而且很可能會傷及人的頭腦……”
“最壞的結果不過一死,為了救她的性命,無論如何也要一試!”是秦默的聲音,輕而篤定。
……
“七天了,傷口已經結痂了,熱度也慢慢退去了,這姑娘真是命大,終於從鬼門關饒了一圈回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的說。
“謝謝野離婆婆的神藥,這幾日她的傷勢好得神速,呼吸漸漸勻停,看來應該無大凶險。”清朗的男子的話語聲從近處身邊響起。
這是哪裡,誰在說話?
我皺皺眉頭,微微動了動僵直的身體,輕輕發出一聲□□,“雲笙!你……你醒了?感覺怎樣?”身旁立刻傳來那男子焦灼而喜慰的聲音
慢慢張開眼眸,驟然乍現的光芒讓我的眼睛覺得有些不適,身前的幾張面孔都盯著我頗為緊張的瞧著,努力眨著眼睛適應著明亮的光線,他們的臉龐終於在眼前慢慢清晰。
兩個年邁花甲的老夫婦穿著西疆少數民族的服色,均是滿頭銀髮,面板粗糙,蒼老的臉上溝壑縱橫,一副質樸憨厚的模樣,滿臉欣慰的神色。
一個年輕的男子就守在我的身邊,一襲白色的素服,晨光透過氈包的通風口斜映在他的臉上,斜飛入鬢的修長雙眉,亮如點漆的黝黑星眸,高挺的鼻樑,弧度優美的薄唇,劍鋒似的筆直身形,雪花般清冷的氣韻。
看到我醒來,那男子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釋然,瀲灩的眸華中閃爍著熠熠的光彩。
“你終於醒轉過來了,此番你的傷勢實在太過兇險,好在吉人天相,若不是遇到党項羌族的野離部落,更有野離婆婆的療傷聖藥,只怕你已經熱毒發作而亡了!”
他清雋的面龐頗有幾分憔悴,左側衣袖口高高挽起,手臂腫脹緊緊綁著繃帶,上面似乎可以看到暗紅色的血跡。
我的目光依次在這小小氈包裡的三人的面上流轉,他們的面龐都是如此的陌生,他們都在說我聽不懂的話,我彷徨著坐起身子,可能是躺了太久微一用力就是頭昏眼花。
那男子扶著我的後背坐起,用臂膀默默支撐著我,惶然四顧,我翕動著嘴唇,終於聲音啞啞的輕輕問出了這樣的話語。
“這是什麼地方?”
“你們是誰?”
“我又是誰?”
話語一出,三人皆驚,不由得面面相覷。
那男子一把轉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