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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湧進的番兵屠殺殆盡。
後院依舊傳來百姓的慘呼和番兵的喊殺聲,略定了定神,我回轉身來,用力關上了身後的沉重的大門,把牆邊的鐵門栓橫架在碩大的黃銅把手之中。
但願叛軍還沒有發現嶽府中的那一處地窖,但願淺薇夫人他們還老老實實藏在地窖之中沒有現身……
正在我心神不寧的暗中祈禱,卻忽然聽得正院方向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各位兵爺要什麼儘管拿去,我們不過是尋常百姓,行行好,留我們一條性命……夫人,柱兒……你們這群畜生!”
李嫂……我的心中一涼,他們到底還是被叛軍發現了蹤跡,握緊手中的長劍,飛快地奔向那喊殺聲漸漸微弱的正院。
推開正院半掩的房門,那血淋淋的場景赫然呈現在眼前,院中的雪地上汪著大片的獻血,橫七豎八俯臥著幾個尋常百姓的屍體。
披頭散髮的李嫂滿面血淚,匍匐在地上撕扯著一個番兵的褲腿,六七個黑衣叛軍正貓戲老鼠般地獰笑著,圍著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夫人淺薇,柱兒的屍體就僵伏在夫人的腳下,看來去是撲上來忠心護主,整個人被刀劍斬得血肉模糊……
這一幕讓我的人一下僵直在那裡,心如羯鼓一般咚咚直跳,幾乎要躍出我的胸腔,眸光四下一掃,不見那個小小的身影,嶽翎呢,難道那個孩子已經……
出現在院落門口的我頓時吸引了這七八個番兵的注意,他們一起回過頭來看我,瞧著他們的樣貌神情,這一群應該是突厥部落的戰士,高大魁梧的身材,頭髮微卷,黝黑的面龐,高鼻深目,絡腮鬍須,耳朵上戴著巨大的銅環。
對於這樣的番兵我並不陌生,早年在西域的時候,顧南風的馬幫之中就頗有一些驍勇善戰的西突厥人,有些人與我頗為熟悉。
對於叛軍中的胡人,我談不上有多少惡感,孃親死在了中朝官兵的手裡,我對大唐軍隊的仇恨與反感可能更加根深蒂固,所以即便是在秦默的城防之上,所有的官兵百姓聯手抗擊叛軍的時候,我都只是默默靜觀,沒有絲毫伸手相助的意願,只祈求能明哲保身,躲過這場戰火,才有希望見到女兒。
我穿著秦默要我換上的中朝男子服飾,梳著中朝男子的髮髻,看著我蒼白的臉色,瘦削的身材,手中還握著一把長劍,他們的臉上面面相視,均露出嘲諷的猙獰笑容,已經有兩個人提著滴血的彎刀向我走來。
“雲娘……快跑……”透過他們穿著馬靴的粗壯大腿,神情恍惚的淺薇夫人終於看到了我,掙扎著喊出了聲,那昔日雅緻柔和的聲音已經如裂帛一般嘶啞。
“放了他們,我也是西域人,不想與你們為敵。”迎著他們漸近的步伐,我冷冷用突厥人的語言說了一句,讓那幾個人頓住了腳步,我與突厥人雖沒有深仇大恨,但是極端厭惡他們對手無寸鐵婦孺的殘暴兇狠。
“也是個胡兒?”幾個男子相視一笑,“只可惜洛陽城和長安城中的胡人太多了,上面已經下令屠城,不分胡漢,怪就怪你自己,哪裡討生活不好,一定要到這裡來!”
說著,那兩個提著彎刀的男子已經猛撲上來,電光火石的瞬間,金戈交鳴,刀劍相撞,迸射出耀目的光華,他們的戰甲太過厚重,我只有取人體最薄弱的地方入手,那兩個番兵在血光中發出一聲悶哼,一個咽喉多了個血洞,另外一個太陽穴中了一劍,兩具龐大的身軀頹然翻倒,粗壯的肢體尚在微微顫抖。
這一變故讓剩下的那幾個人頓時收了小覷戲耍之心,李嫂忽然一聲慘叫,被他抱住腿的那個番兵一刀刺透了她的背心,抬起腳把她的身體踢得老遠,幾個人相互暗示,忽然齊齊操起兵刃,從四面八方暴風驟雨般攻擊過來。
一聲怒喝,熱血霎時衝進了我的頭腦,那一刻的憤怒真的讓我血脈賁張,李嫂的屍身滾落在院子的角落之中,花白的頭髮散亂著遮擋著面龐,唯有雙眼兀自睜著,迷離地看著這個瘋狂的世界。
為了高高在上的統轄權杖,為了錦繡江山的潑天富貴,總有人可以用強大武力踐踏無辜的生命,流沙坳那一夜血的洗禮彷彿又重現在面前,我冷冷咬著牙關,眼眸也隨著那雪野中熱血變得通紅。
劍光匹練如雪,殘紅飛濺如流,我聽過太多生命終結之前的最後呻/吟,而這一回心中綻放的怒火讓我對這些生命流逝不再懷有任何的悲憫。
砍殺了院中的最後一名番兵,心如擂鼓,太陽穴突突直跳,靠在庭院的石柱上喘息不停,離開血雨腥風的沙場六載有餘的時光,我的身體已經不再像昔日母豹一般的迅捷,往日的赫連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