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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西突厥,自開元四年開始,朝廷在安西都護府統轄之下,設了四個軍鎮,從那時起,安西四鎮的龜茲﹑于闐﹑焉耆﹑疏勒就駐紮著大量的官兵。
一連十幾年過去,安西四鎮的駐防越發兵強馬壯,尤其是焉耆,在西突厥的十姓藩王向朝廷請居在碎葉城之後,中朝更是在臨近的焉耆加大了駐防,安西四鎮中的三萬多萬官兵中,駐防在焉耆的就有近萬人。
安西四鎮的官軍讓匪道的人談之色變,哥哥們在商路上搶掠之時,更是對焉耆的官兵唯恐避之不迭,據說安西節度使湯嘉惠的得力副手,中郎將秦默就駐紮在這裡,以一柄圓月彎刀和一把千斤強弓威震西域。
“族人們……都怎樣了?”問道這一句,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孃親染血的面龐在我的眼前栩栩如生。
可意怔了一怔,忽然捂著臉,放聲痛哭,孱弱的雙肩上下起伏,我緩緩把她攬在懷中,拼命抑制住眼中洶湧而出的淚水。
從她斷斷續續的哭訴中,我方才得知,經歷了那一場屠殺,流雲坳除了年紀在十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十幾個妙齡女子之外,其餘百餘戶的男女老少一概被殺戮乾淨。
對待擾亂商道的匪幫,中朝的治理手段必是施以重典,尤其是對匪幫休養生息的地方,更是毫不容情,斬草除根,這些年,安西四鎮周邊的匪幫漸漸減少,所餘的,也只有流沙坳的赫連氏沙匪,和迷月渡的顧南風馬幫了。
官兵留下了流沙坳十幾名容貌出眾女子,無非是要充做官婢,亦或是高價賣給通商胡人,據說中朝的達官顯貴也間或來西域尋購美色。
這裡自古以來民族眾多,漢人與胡人混居通婚,西域大漠一帶的女子很多有著番邦的血統,膚色白皙,螓首深目,高高鼻樑,容顏標緻,這讓西域美女成為了荒涼大漠中不可多得的珍寶。
“哥哥們,可有訊息?”我的唇顫抖著,懸著一絲希望。
可意搖搖頭,更是泣不成聲,蒼白清秀的臉上,眼淚鼻涕塗抹得一塌糊塗,“這幾日有送飯過來的官兵,我向他們打聽過,他們惡言惡語的喝叱我,說襲擊流沙坳的那一天,赫連大哥帶著大家回來援救,路上遭到官兵埋伏,已經全軍覆沒了!”
我的眼前一黑,幾乎摔倒在地上,我那威風凜凜,暴躁霸道的大哥,親切和藹,笑起來露著一顆小虎牙的二哥……
再是堅強,我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終究無法忍受親人頻頻離世的打擊,我和可意一起相擁,抱頭痛哭,杜鵑啼血,我們的血淚打溼了小小的三尺牢籠。
只不過,我發下誓言,在這酣暢淋漓的淚水過後,赫連氏沙匪家族的最後一個女人,不會再為這場戰事流淚,終將有一天,我會讓發動這場戰爭,屠殺我全族老弱婦孺的人,付出血淚代價!
囚室是一間低矮的小屋,估計過去是飼養牲口的棚子,沒有窗戶,不省晨昏,還殘餘著腌臢的腥臊氣息,陰暗寒冷,地上只鋪了些乾草,僅容一人和衣而臥,我躺著的時候,可意只能抱著身體,蜷縮在角落裡。
我的傷勢依舊嚴重,細細端詳傷口處,包紮的手法老道嫻熟,看來是經由軍中的郎中診治,後背的傷口並不是很深,只是肩胛處那被洞穿的一箭,卻是極為兇險。
傷口依舊腫得老高,右臂筋脈已傷,無力抬起,只怕再也無法使用百步穿楊的飛刀,徹底恢復後,若能做些簡單的吃飯穿衣的動作便已是萬幸了。
化膿的傷口讓我又是一連十幾日的高熱不斷,期間,不斷有郎中為我診治療傷,灌下了無數的苦澀湯藥,金針銀刀齊施,刺遍了我周身的穴位,颳去了傷口處化膿的腐肉。
高燒讓我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我不知道他們為何要留下我的性命,我和他們掠來的西域美女不同,我是赫連氏家族的女子,我是沙匪的妹妹,赫連氏沙匪已經在蒼涼古道上永遠消失,他們為何還要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救我?
無論多苦的湯藥,只要是對傷口有好處,我都甘之如飴,無論是多痛的治療,是要能夠讓我早日恢復,我都咬著牙關,一聲不吭苦挨下去,因為無論如何,我都要活著,我已經是赫連氏唯一的血脈。
傷勢漸好的時候,他們帶走了可意,臨分別時,她死死抱著我的腿不放,我無疑是她生命中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她哆嗦得像寒風中的胡楊樹葉,臉色死人般煞白。
他們拖開她,我緊緊抓著她的手,指節都變成了慘白的顏色,直到他們一根根掰開我的手指,拽著她的辮子,在野獸般的嚎叫聲中把她拖了出去。
“好好活著,可意,我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