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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房間我第一次進來,裝飾簡單,和她的人一樣清幽靜雅,一應奢華器物全無,倚著牆壁的書櫃是滿滿的書卷,各色的樂器,豎箜篌,琵琶,焦尾琴,牆上還橫著一支晶瑩的白色玉笛。
然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不計其數的畫卷,有鋪陳在桌案上未畫完的,有掛在牆上已經裱糊好了的,還有一軸軸卷好放在三彩釉瓷廣口甕中的,幾乎都是展若寒的畫像,不同季節,不同服色,不同神情,動靜相宜,栩栩如生。
她的世界裡除了將軍只怕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想不到姑娘還擅長丹青,四爺的神韻氣質很是逼真。”我的目光從展若寒的肖像上挪了回來,對上她清澈的眸子,“不知是否能請動姑娘為雲笙也畫一幅小像?”
“信手塗鴉不過閒來無事打發時間,只是玉蔻畫技不佳,眼睛看著四爺,心中有著四爺,手中畫出來的便也只能是四爺,只怕畫不來別人,即便是勉強畫了也未必就像。”她淡淡搖頭,神情已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那麼四爺呢,四爺與姑娘琴瑟和諧,想必也是此中聖手?”髮梢上的雨滴落到我的面頰上,冰冷徹骨,我卻懶得伸手拂去。
她靜默了一下,遞過一方絲帕,“四爺倒是頗通文墨,只是弓馬騎射慣了,並不好丹青。”
端起玉蔻倒給我的茶,輕輕在鼻端下嗅了嗅,“是壽州黃芽,畢竟是郡主,終是喝不慣西域的羅布麻。”
“雲笙是聰明人,若想得蒙將軍眷顧,在將軍府安穩度日,應該知道避諱些什麼,玉蔻就是玉蔻,將軍府何來的郡主?”她微微而笑,清麗的臉上笑容有些肅殺。
“是啊,”我神情寥落,緩緩起身,“青陽郡主嫁給了于闐公孫勝,赫連雲笙合族被屠殺在流沙坳,我等不過是將軍府的地位卑微小妾和得寵的通房丫頭。”
看著她寒光四射的清水明眸,我冷凝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片白色的衣袂,拋在了她的面前,像憑空飄落的雪花。
織錦的白色衣襟,一面是用粗炭筆繪就的流沙坳的草圖,而衣袂的另一面,居然就是一幅女子的小像,栩栩如生的赫連雲笙的肖像……
她愕然睜大了雙眼,眸中終現一分恐懼,唇角一彎,我的笑容如乍起的秋風般冷冽,拉開身上披著的寬大斗篷,緩緩拔出了藏在腰間的長劍,刻有展若寒名字的寶劍!
寶劍的劍身寒光凜凜,倒映著她的臉龐,蒼冥若冬月飛雪。
☆、第19章 魂斷將軍府
“你從哪裡得來的這張圖?”玉蔻的臉色慘白,唇在微微顫抖,眸光中一抹絕望的水色。
用劍尖挑起那幅白色的衣袂,微微一笑,“從哪裡得來的圖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幅草圖背後的人像是郡主的手筆,只是雲笙還有一個疑問,郡主畫了這幅圖不知道是你的意思,還是將軍的授意……”
劍尖一動,我抖落了衣袂,把銳利的劍鋒抵上了她的胸口,她倒退了兩步,脊背撞上了身後的牆壁,再退無可退。
不愧是出身皇族的宗親女子,面對利刃,她雖面色蒼白,竟也沒有尋常女子遇險時歇斯底里的恐懼,只是雙手牢牢護住腹部,反倒是有一種義無反顧的凜然。
“你也無需再猜忌,赫連雲笙,我告訴你想要的答案,當日在流沙坳我其實早就從昏厥中醒來了,你和將軍的每一句對話我都聽得真切,你的容貌我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眼眸浮上了冷冷的鄙視,刺得人心寒,“將軍求你相救於我,你的要求竟然是要他做你的男人,赫連雲笙,你知道嗎?自從十三歲時我見到他後,心中就再不能容得下他人……”
“只是造化弄人,偏偏讓我生於皇室,婚姻大事哪容自己做主?我求皇上讓他送我和番無非為了路途上幾十天的朝夕相處,可路途再遠,終有窮盡,那一日原本想就死在荒漠流沙之中,他卻不離不棄捨命相救。”
她的目光直直定在我的身上,滿是刻骨的恨意,“即便是出身顯貴的我仍不能做他的女人,為何你一個微如草芥的番邦女匪就可以要求他做你的男人?”
“自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想死,想到了一個偷天換日的法子,只是你見過我的模樣,我便偷了將軍的草圖,畫了你的肖像,偷偷交給湯嘉惠將軍要他出兵剿匪,暗自授意畫上的女子務必不留活口!”她的眸光閃動,唇邊浮上譏誚的笑意。
“李萼,原來害我族人覆滅的果然是你!”沖天怨怒在我的胸臆激盪,手勁一重,她的身體一顫,劍尖已是沒入她的胸口,順著劍尖沒入的傷口,殷紅血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