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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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選址,之所以不選城中,而在郊外,卻是響應董聖人的精神:“讀書人本就該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倘若在城內開院,臨近紅塵,耳目浸染繁華,無疑會使得心性動搖,無心向學……”
聖人用心良苦,無奈如果生員們真有心紅塵繁華,豈是短短路途所能隔絕的?
況且八股盛行,體制發展越發嚴厲,大大約束了才華思想,功利化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以前讀書者,多抱有做學問之心;現如今,若不為官途,誰願苦讀書?
人心一變,學風漸爛,國子監早不復當年盛景。
……
嬰寧施展出《望氣術》,遠遠一觀,見到國子監上空文氣稀疏,甚現寥寂,對於她妖身的影響,甚至低於京城之內。
如此結果,大出意料之外。
陳劍臣淡然道:“如今《文字法》大行其道,字詞文章,皆可入罪,哪裡還能保持什麼文氣文風?”
嬰寧點點頭,忽道:“公子,那我們如何處之?”
陳劍臣道:“天下已亂,不好計算,只能暫且進讀,待穩定了,便接母親她們上京安置。”
這是早就定好的計劃。
當下兩者順著一條石板路,邁步進入。
國子監乃天下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去處,堂皇冠冕,但裡面的生員並不多,遠不如現代的大學學府,動輒數以萬計,過道上經常人來人往。
初來報道,陳劍臣先按照顧學政的吩咐,去找一位叫“伊凡”的先生,熟料問了人後,那人面色古怪地道:“伊凡做《雲水集》,觸犯《文字法》,已於十天前下獄了,你是?”
聞言陳劍臣大吃一驚,道:“在下陳劍臣,江州生員,是來國子監報到的新生。”
那人道:“報到該去找學監,喏,就在南邊的那棟小樓處。”伸手一指,指出個地方。
陳劍臣道了聲謝,移步而去,心裡卻直打鼓:抓人居然抓到國子監裡頭來了,簡直就是無孔不入。
又想起路途上所見的那一大列囚車,轔轔北上,由此推知,這些日子,天下間到底被抓了多少讀書人,解壓上京了?
那些讀書人,其中不乏名家大儒,皆因犯了《文字法》上的條例,被捕下獄,許多都送往京城來,生死未卜,真是哀鴻一片。
這是要一網打盡嗎?
陳劍臣心生警惕,本來就懷疑的心頭,頓時湧起濃濃的陰謀味道。
正明帝如斯作為,到底想幹什麼?
去到小樓,那學監正坐在裡面喝茶,稟明身份來意,奉上各類文書。學監仔細檢驗無誤,便頒發了一面令牌,又分發了學舍,卻是單人的,環境優雅。
橫渠先生與顧學政聯名推薦陳劍臣,那麼他便等於是廩生,在國子監的衣食住行,皆為公費,可以節省一大筆銀子。
陳劍臣固然不缺錢,但亂世席捲,誰嫌錢多?能享受朝廷福利,不受白不受。
在學舍安頓好,對於這新環境,陳劍臣根本沒有多少好奇心,反而憂心忡忡:文字獄的發展遠比想象中猛烈,好像一場巨大的風暴,橫掃天下,根本不管會造成多少傷害。
當前讀書人,孰人不感到心驚膽顫?生怕某一天就會被兇惡無比的黑衫衛破門而入,緝捕下獄了?
回想前一世的古代歷史,但凡文字獄,總會有特定的目標,根源就在於鞏固政權,排除異己。且大都發生在特殊的朝代裡,比如說剛統一的秦朝,又比如說民族統治者更換了的,元、清之類。
可眼下的天統王朝截然不同,統治近千年,文治武功,可以說一派鼎盛,本就不該出苛政烈法。而《文字法》一出,可以說是“天下無文字”了,其對於字詞用句的嚴酷度,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這個字不能用,那個詞不能使,處處違禁,好像雙手戴了手銬,筆頭上還套了鎖頭。長此以往,可用之字寥寥無幾,怎麼寫詩詞歌賦,如何做文章?
這等文字獄,簡直沒道理,無法從中窺視施法者的用意為何?
難道說要將天下讀書人全部咔嚓了才覺得滿意?
說不通,無法說得通。
科舉制度,文官理事,一向都是王朝根本,正明帝這般斬草除根的行為,和一個瘋子沒差別。
結合道聽途說,對於當今聖上倒有不少說法,其中兩條是被公認確定了的,一則是帝君禮佛,故而不惜推翻前朝舊制,再度請佛西來;一則是帝君好色。不過自古皇帝多後宮,好色說法,並不算新鮮,只是聽說新君每晚都要數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