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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些來論,鳳止歌是他不折不扣的恩人。
可是……
心裡劃過“恩人”這兩個字時,蕭靖北卻莫名的有些不願。
不是不願意報恩,而是不願意將鳳止歌當成恩人。
這是種很矛盾的心理,就連蕭靖北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他會有這種心理。
在蕭靖北心裡,鳳家大姑娘是一個很是奇妙的人,她雖然年齡尚小,卻總是表現出遠超她年齡的成熟與老辣,而且還知道很多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隱秘之事,比如蕭靖北手上的玉麒麟的意義,又比如趙幼君當初的事,甚至她手上還握著一股非常精銳的力量。
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不是都該想著什麼衣裳好看,什麼首飾漂亮嗎,怎麼鳳止歌就能做出這麼多在外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跟鳳止歌比起來,他痴長了這麼多歲,卻完全趕不上她的成就。
隱隱的,蕭靖北就有了些自慚形穢,然後慢慢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鳳止歌突然往蕭靖北那邊移了兩步,本就隔得不遠,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距離便不足一臂。
鳳止歌的突然靠近讓蕭靖北反射性的頭往後一仰,待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他才訕訕的抿了抿唇。
蕭靖北的反應讓鳳止歌眼中閃過些興味。
“你這是……”鳳止歌再往近湊了些,看著蕭靖北那想退後又強忍著的樣子,她強忍著笑意,突然伸手摸向蕭靖北的耳後,“在害羞?”
即使是男人,耳朵摸起來也是溫軟嫩滑的。尤其是,手上傳來的那越來越熱的溫度。
沒想到鳳止歌會有這樣的舉動,蕭靖北先是一怔,然後眼中滿是窘然。
若是兩個人換個角色,那還能說是小流氓調戲少女,可一個未及笄的少女調戲二十高齡的成年男子,這又算是怎麼回事?
感受著正輕輕拈著自己耳垂的那隻手傳來的溫度,蕭靖北只覺渾身發燙,若是此時在他臉上放只雞蛋,大概。會被直接烤熟。吧?
蕭靖北的反應明顯取悅了鳳止歌。
從蕭靖北這明顯的生澀很容易便能看出,他怕是從來沒有與別的異性如此親近過。
在這個時代,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這個年代的世家子弟,自小就被成群的丫鬟侍候著。待長到十幾歲。就有母親給安排通房讓知曉人事。及至十七八歲成了親,嫡妻有孕時又有嫡妻帶來的陪嫁丫鬟當通房,待嫡妻誕下子嗣。還能再抬幾個年輕貌美的妾室。
像蕭靖北這樣,不僅二十歲未成親,還從未讓女子靠近到三步之內的,就是打著燈籠恐怕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不過想來也是,蕭靖北自小就在生死邊緣徘徊,還摘得了京城受刺殺最多的人這個桂冠,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思考如何躲過下一場刺殺上,又哪裡有空理會什麼兒女情長。
而且,他名義上的那個“母親”行事如此歹毒,幾乎叫他有些厭惡女子,又哪裡肯親近女子。
再則,即使他的身份在京城來說也是數一數二,可有這樣一個“母親”在,京城中有女兒的人家又豈會讓自己的女兒與這樣一個人議親,要真嫁進了安國公府,恐怕不只做不成安國公夫人,還隨時都要擔心自己的女兒會不會做寡婦。
蕭靖北於是就這樣變成了如今的大齡未婚青年。
被鳳止歌這樣靠近,蕭靖北幾乎都能隱隱感覺到她呼吸之間帶動的微弱氣流拂起自己的髮絲。
只這樣一個想象,就足夠讓他渾身燥熱難當了,連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聽著耳邊比方才明顯許多的呼吸聲,鳳止歌原想繼續調侃,卻聞到蕭靖北呼吸之間帶著的淡淡酒意。
“你喝酒了?”鳳止歌問。
然後順勢收回手。
溫軟手指的離開讓蕭靖北微鬆了口氣,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心裡忽然湧起的失落。
“嗯。”蕭靖北聲音有些沉悶的回答道。
聽到鳳止歌提問,他才想起他今天之所以大半夜的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難怪會大半夜的跑到我這裡冒充雕塑了。”鳳止歌恍然道,“還有啊,不會喝酒就少喝點,以後可得管好你的嘴巴,下次喝了酒再對誰講些什麼秘密,你看看你會有什麼結果?”
她就說嘛,蕭靖北這種冰山,怎麼會無端將心裡的秘密一古腦的告訴她。
畢竟,真要繼算起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公限於見了幾面,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點而已。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