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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止歌這樣定位自己與蕭靖北的關係時,明顯刻意忘了她是怎麼調戲蕭靖北的了。
蕭靖北抿了抿唇,有心想替自己解釋,卻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他確實不會喝酒,在他這二十年的人生之中,他必須得時刻保持著清醒,才能在重重危險中艱難求生,若是哪天真的喝醉了,恐怕他都不會再有睜開眼的機會。
可是,他之所以將這些埋藏在心裡許多年的事都告訴鳳止歌,卻不是因為喝了酒。
這些年來,蕭靖北一個人守著這些秘密,著實很辛苦,可哪怕喝了酒,即使是與他最信任的好友在一起,他也從未吐露過哪怕一個字,不是他不信任他們,而是怕說給他們聽之後會給他們帶去危險。
但是,當對面的那個人變成鳳止歌,他卻輕而易舉的就將他以為他會藏在心裡一輩子的那些事全都說了出來。
甚至,他都沒擔心過說出來之後,鳳止歌會不會反而給他帶來危險。
什麼時候,他對面前這位只不過見了幾面的少女如此信任了?
蕭靖北暗自思索的時候,鳳止歌心裡也同樣有這樣的疑問。
不過。被人這樣信任,總歸是一件感覺不錯的事。
總之今天已經聽蕭靖北說了這麼多了,鳳止歌也不介意再充當一回知心姐姐的角色。
“好吧,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想說的?”
蕭靖北沉默了好一陣,才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黑暗中繼續響起他有些空洞的聲音。
“我不知道別人心中父親是什麼樣子的,但在我心裡,幼時的父親是模糊的,唯一清晰的。便是父親常年躺在床上不能言不能動的模樣。”想起病床上父親的樣子。再對比幼時模糊的記憶中,高大的父親將自己高高舉起時的爽朗,蕭靖北只覺心中一陣鈍痛,“自從父親能睜眼了……”
自從蕭立再一次睜開眼。後來每月宮裡來人時。蕭靖北都會提前讓蕭立陷入昏睡。宮裡賜下的藥材也都是蕭靖北親手收下,但這些藥材卻再也沒入過蕭立的口。
自那以後,蕭立的病情便以極慢的速度好轉。最初只是能睜開眼,後來慢慢能眨眼,再後來手腳能微微動彈……
直到今天下午。
“你知道嗎,今天下午,父親終於開口說話了,這是我幼時之後,第一次聽到父親說話。”蕭靖北嗓音驀地變得低沉,其中壓抑著的強烈情感,讓旁聽的人都忍不住心裡有些微酸。
在病床上毫無知覺的躺了十幾年的父親終於能開口說話了,直到這時,想起當時的情景,蕭靖北仍覺心緒翻湧。
當時蕭靖北正好去主院看望蕭立,春日還有些微寒,擔心蕭立受了寒,蕭靖北便上前去將蕭立的手放回被子裡。
當父子倆的兩雙手握在一起時,蕭靖北突然有些心酸。
什麼時候,幼時記憶中父親的大手,已經並不再顯得大?
就在這時,原本閉著眼的蕭立,突然睜開了眼。
父子倆的視線驀地交匯。
時間似乎停頓了那麼一瞬,然後,蕭立眨了眨眼,看著眼前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兒子,眼中有些欣慰,他有些艱難,甚至彷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張了張嘴。
“靖……北……”
因為太久沒有說過話,那嗓音幾盡極致的喑啞。
明明只是兩個字,在蕭靖北心裡卻造成了無疑重錘般的效果。
他先是一愣,待意識到說話的是蕭立之後,腦子裡因突然湧起的狂喜而一片空白。
蕭靖北張了張嘴,“父親”兩個字在嘴邊徘徊了許久,卻始終沒能喚出來。
他從一個蹣跚學步的幼童長成如今已經可以成為支柱的青年,在父親這個角色缺席的這些年,他早已忘了要如何喚出這最簡單的“父親”二字。
然後,蕭靖北就聽到了蕭立說的第二句話。
“殺……了……我……”
又是三個字從蕭立嘴裡說出來。
與方才的狂喜不同,聽到這三個字,蕭靖北只覺整顆心彷彿被人用利刃刺穿,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的父親,居然會對他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蕭靖北不知道蕭立到底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也許是因為他不堪這些年來的痛苦,想要以死求得解脫,也有可能,他心知肚明自己為何會臥床十幾年,想用自己的死來為蕭靖北以及安國公府消除根子裡的危險。
可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當一個父親祈求自己的兒子殺了自己時,悲哀,但那樣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