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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往外一挑。不回頭我亦知道,屋外很有些神神秘秘的人物走動。
她壓低聲音:“都說他就是那個天殺星!”
我問:“他在你這兒住了多久?常和什麼人來往?”
她依然盯著銀子:“快有一個月了,沒見跟誰來往過,連話都不給人說。來的時候,倒和我說過幾句,怪不情願的,一個字也不多說,一句話也不跟你囉唆。那以後就再沒見他和誰搭過腔。人家都說他是瘋子,我那口子還說要往外趕他,我就說他有來頭,楞不叫碰。瞧讓我說準了吧?”
我問:“跟著他那個小丫頭,是他什麼人?”
她說:“那丫頭都叫她小靈子,跟著她爹媽打河北逃荒過來的,那邊兵荒馬亂的,活不下去。她娘說是路上沒的,瞧她那小美人胚子,八成她媽也俊俏著呢,多半就死在‘色’字上頭了。她爹在這兒幹了幾個月腳伕,來時就帶著個癆病根子,連苦帶累壯漢子也拖垮了。這不,上個月歿了。剩下她孤孩子一個,除了要飯能幹啥?也就那會子,他來了,在那張桌子邊上吃飯,”她一指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別的桌子都有人,偏那一張空著,“那丫頭在門外眼巴巴地瞅著,餓呢。別看他眼珠子都不帶轉的,偏就知道那丫頭在看著,飯給了她,自個兒不吃了。這世上怪事也就多,我總說他這麼嚇死人的大人物,還不得是穿金帶銀吃香喝辣的主兒,怎麼通身上下就不值十幾個銅板,還得砍柴換碗飯吃?”
有人喜歡充闊,有人愛著裝窮;藏刀裝成灰孫子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她接著說:“那以後,一到吃飯,小靈子就來了,他也給她飯吃,可沒見過他們說話;一來二去,小靈子就跟著他了。這孩子怪,也不纏著他。白天他出門,她就在家洗洗涮涮,有時也幫我一把手,沒活幹了,就在門口候著,從不跟他出去;等他回來倒是跟前跟後地歡喜。我看她伶俐,雖說小點,也打算收她當個小丫頭,好讓她掙倆體己,誰知駱風行就給一刀宰了,乖乖地我這店裡竟住了個天殺星!”
我問:“他出不出來吃飯?”
她一指那張空桌子,“一會兒就出來,那桌子給他留著呢,誰敢去坐?”
我這才把銀子推給她,“弄兩樣點心,要乾淨的。”一轉身,走到那張空桌前,坐下。
屋子裡一下子靜下來,好象我坐在了他們大家合用的啞穴上。藏刀就是在這片我創造的安靜中走了進來,小靈子影子般跟在身後。我力圖讓自己鎮靜,卻忍不住怕得要死。他則在我的恐懼中以他一貫的步伐向我走來。
他在我面前停下時,我幾乎昏了過去。
萬幸,還好,什麼也沒有發生。他只是在我面前坐下。夥計迅速地端上兩碗飯和四碟菜來。而我的點心卻遲遲沒有上。
菜是三葷一素,可他和小靈子都沒有去碰三樣葷菜,它們顯然是老闆額外的意思。小靈子伶伶俐俐地看著我,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敵意。從她的眼睛可知她的天份極高,跟著藏刀而他又能逃出我的手心的話,她的成就沒準會超過我。
我有點喜歡她,就像看見了十幾年前的自己。忍不住,我問:“你叫小靈子對嗎?幾歲了?”
她受掠地垂下頭去,不由得向他靠攏,彷彿尋求著他的庇護。可我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並不怕我,還有,她仇視我
唐遮言作品集·藏刀·十八日作者:唐遮言
第六章 九月初三 李佶
父親面無表情地看著二弟的屍體,一言不發。
二弟一直認為比我能幹,卻為著是次子的緣故,只能不公平地和我分享父親的寵愛。他總想幹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好在父親的心目中將我壓下去。聽到洪樵隱被刺殺的訊息,他看到的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而不是陷講,興高采烈地跳了下去,同時賠掉了我們在洛陽城的全部實力。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是一個實足的笨蛋。
刺殺洪樵隱的不是我們,則必是薛退甲,人家不動手,哪輪到我們動手?而這個責任不應全由二弟擔負。對父親,我不免有些腹非,他這樣精明幹練的人怎麼就會任好大喜功的二弟胡作非為,還委以重任呢?
我向四名渾身浴血拼死將二弟屍首救回的衛士安慰幾句,讓人扶他們下去休息療傷。就在他們走到門口時,我身後驀然一聲悶哼,慌忙回首,父親鮮血狂噴,一頭栽倒在地上。
隨後的混亂可想而知,我使出渾身解數,強壓下心頭的絕望與慌亂,力持著鎮定,壓下極可能一發而不可收拾的騷亂,讓人們相信我能夠應付眼前和未來的一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