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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仙山、瑞雨和風、福門多喜、王母慶壽、壽與天齊等,鑼鼓喧天,煙彩升騰,誇多鬥靡,盛況空前。
經過數年休養生息,西梁國力已非建國初期科比,盛世景象,已見規模,一應開支用度,皆由國庫支取操辦,宗室王公、京內各衙門、各省督撫將軍等文武官員想著討好皇室,紛紛意欲報效,卻被蕭玦一旨斥回:“諸臣工治下尚有餓殍否?尚有無家可歸者否?尚有惡乞否?尚有流民否?一方民瘼,萬事之基,若藩庫豐盈至此,何不用於民生?何意以太后之壽,掠民生之資?朕所不忍,太后亦不喜也。”
各地封疆大吏,生生碰了一鼻子灰。
至於皇帝此舉,私底下引發了的一些猜測議論,包括那什麼太后皇帝母子其實不和,那什麼廢后舊事,連帶睿懿皇后疑案等等,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是日,秦長歌捧著雕工精美的玉盒,盒裡裝著她為文昌公主準備的壽禮,坐在侍女的宮車之中,第一次駛上了飛橋。
橋身潔白,橋高數丈,如長虹彎月,飛接上林和皇宮,車馬粼粼而過時,秦長歌不由想起前數日和蕭玦的關於飛橋的聯對。
那日半途溜號,不知蕭玦事後會如何憤怒?只是過兩日她卻接到訊息:隴東才子文正廷遊歷郢都,不知何故為帝所知,特予召見,席間文正廷大展奇才,善經史,工詩文,精絲竹,曉政事,並呈上萬言條陳,深得帝心,當即不次擢拔,以白衣之身進左諫議大夫,從四品銜。
新任諫議大夫尚未將公廨的板凳坐熱,便接到一紙詔令,特委左諫議大夫文正廷為隴東觀風使,剋日前往隴東,淮南,赤河三路,巡查各地吏治民生。
一時士子們大羨文正廷,埋沒山野多少年,一朝入得京都,立時風雲直上,如今更榮膺欽差,代天子巡查天下,威風八面,果真郢都是寶地,處處有機會!於是連日來奔赴郢都的文人才子又多了許多,都懷著倖進的熱衷之心而來,在郢都各處繁榮之地大賣詩文,大論政事,都望自己的精彩華章,上達天聽。
只有秦長歌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半路跑掉,蕭玦定然會回頭到趙王府找“文正廷”,結果此文正廷非彼文正廷,蕭玦自然知道上當,以他的性子,只怕難免暴怒,不過那酸儒本來就有幾分才學,對答之中,自有不凡之處,因此被他看中,誤打誤撞的反而得了入朝的機會。
笑了笑,秦長歌對這結果早有預料,也算是她對文老兄保守秘密的回報吧。
手指輕輕撫摸上盒蓋,盒子裡是一尊紫玉觀音,極少見的葡萄紫,祁繁花了好大功夫才找來的寶貝,至於紫玉觀音裡的好東西——比紫玉還寶貝。
似笑非笑,秦長歌扣緊了盒蓋,咔噠一聲。
飛橋是直線距離,不需繞道,不多時,宮門已至,自長壽門入,在花團錦簇的長壽宮前停下,滿院子等候太后自萬壽殿返駕接受朝賀的宮眷貴婦們看見屬於公主的九翟翡翠宮車,俱都齊齊轉過頭來,而長壽宮管事太監童舜,已經神色莊肅的迎了上來。
這些人都是養氣尊榮的貴人,平常學的就是深沉自斂風雷不驚,饒是如此,看見深受太后信重,素常眼高於頂的大太監童舜親自迎接這個不受太后寵愛的公主,目中也微微露出訝異之色。
文昌下輦,虛虛扶了施禮的童舜,微笑道:“免了,童公公近來康健?”
“託公主的福。”童舜單獨面對文昌,不怕人看見表情,一臉感激的答話。
前些日子,他那過繼過來的兒子,不知怎的得了急病,眾醫束手,眼看著活不了,據說非得產自中川的奇藥“血晴沙參”才成,這東西是齊品,中川也不是年年上貢,宮中也不過幾株,珍藏著留著給皇族救命,宮外那是絕對沒有,他老孃急得沒法,求人往宮裡給他遞訊息,訊息剛到童舜耳中,宛如晴天霹靂,他自然知道那東西的珍貴,等閒王族求取尚不可得,他再受寵,也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一個卑賤的太監的兒子的病,絕對不夠分量去求取沙參,他還沒想到如何去求那藥,兒子已經不成了,童舜的老孃無奈之下,跑到護國寺,祈佛保佑,“無意”中遇見前來和護國寺方丈談講佛經的文昌公主,公主仁善,當即施以援手,賜了她珍藏的沙參,救了童家子一條命,訊息傳到長壽宮時,正急得團團亂轉苦思如何向太后開口的童舜當即出了一口長氣,他是畸零之人,此生已無念想,這個過繼來的兒子,是他的眼珠子心尖肉,公主如此慷慨,也等於救了他一條命,如何不感激?
當然,如果他知道所謂的兒子重病,公主相救種種,都是秦長歌暗中搞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