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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得了,朕說一句你說一堆,生怕漏了誰,”男子又好氣又好笑的打斷她,“你我靜室對弈,朕對你幾句讚語,你還怕傳到後宮打翻醋罈子?”
他突然斂了笑容,注視純妃半晌,喟然道:“朕知道……你在宮中因為出身緣故,大約日子不好過,等忙過這陣子,給你提一提,你升了位,那乾子小人也不敢在嚼你舌頭了……”
“陛下,”純妃急急跪下,揚起首時眼眶已經紅了,雪白容顏宛如一朵玉蓮花,嬌怯不勝,“臣妾沒有受委屈,陛下千萬不可如此想,後宮姐姐們待臣妾都好,就算偶有小小不快,也是出於心繫陛下,但望雨露均霑的緣故……”
……
“嗯,朕知道了,朕也乏了……”男子含笑聽完,將棋盤一推,道:“朕總是知道你的……你跪安吧。”
順從起身,女子謙恭一禮,盈盈拜退,行至殿口,突關切回首,道:“陛下今日似有鬱郁之色,臣妾可以為您分憂嗎?“
男子似乎正在神遊,手指摩挲著榻前一封剛拆封的書簡,心不在焉的道:“唔……她回來了……”
“誰?“
蘧然一驚,男子這才發覺自己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揮揮手,道:“沒什麼,你去吧。”
溫柔一笑,女子邁出殿門,轉過迴廊,丁香色灑淡墨折枝銀花的長裙裙裾拂過九曲長廊,姿態優雅而平靜。
只是身子方轉,神色突然森冷下來,眉目間如覆上一層淡霜,剛才的巧笑承歡,溫柔嫣然,頓如被風捲去了無蹤。
“娘娘,”身後宮女輕輕問,“剛才您有三次機會可以贏的,為何……”
“蕊深,”女子回身看她,“你的棋藝也算長進了,居然連幾次機會都看的出來。”
“娘娘是我北魏第一棋手,婢子伺候您,也多少算學了幾手,”宮女笑道:“只可惜娘娘您韜光養晦,這第一棋手之名,總讓給陛下。”
“我和他爭什麼?”女子一抹冷笑譏誚深深,“在地王面前逞強,不啻於找死,我還沒那麼笨。”
她沉吟著,踱過花廊,纖手輕輕挽起嬌花一朵,將那嫩紅顏色,在指尖,慢慢的輾碎了。
抬起手,對著日光反覆的照,十指纖纖,根根如玉,十個指甲飽滿如貝,光澤晶瑩,再被剛才的碎花染上清紅色澤,越發嬌嫩如花瓣……嬌嫩的年華,嬌豔的風采,如此值得呵護珍惜的美麗……只是,誰來呵護?
她冷笑,一聲比一聲冷。
“他今日心不在焉,棋力極亂,我試探一句,他哪裡肯說?不過,當我不知道嗎?西梁皇后沒有死,他不舒服呢。”
宮女乖巧的俯首,一言不發。
抬首,仰望國土之西的天際煙霞,女子明豔的容顏滿是奇異的嚮往和不甘的傲意。
“多年來養晦韜光,和那些庸脂俗粉周旋於這深黑壓抑的北魏皇宮,整日裡那些胭脂水粉誰家兒郎,整日裡應付那些爭寵奪利求子升位……真是白白辜負了我的心胸智慧……西梁睿懿,秦氏長歌,你真幸福,你生於亂世,生來即擔負救世大業,你師門驚動天下聲名卓著,行走何處都有人因為你的名門出身而心生敬仰自願追隨,你選上的皇帝就是你的丈夫,他以帝王之尊,明明可以坐擁天下美色,卻為你漠視六宮專寵一人生死不改……我聽著你的傳奇成長,案頭堆滿了市井文人靠撰寫你的人生討生活的各式野史,我熟透了你——以區區女子之身,生成神後,死為傳說,如今又捲土重來,再掀六國風雲,你,還要創造多少個奇蹟?”
一聲冷笑,她突然輕聲道:“真好……我一直恨自己未能趕上那個時代,恨我進宮時你已死去,如今你還活著,真好……大亂將起,風雲鼓動,正是英傑出世之機,秦長歌,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看見,內川大陸上,不是隻有你配成為天下人畏懼敬仰的鳳凰旗幟,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完顏純箴,沒有你的生來優越,卻會做得比你更好,我一定要讓你明白,我,才是整個內川大陸超越一切的最有手段的女人,我一定要讓你跪在我的腳下,雙手奉上你西梁玉璽,稱我,陛下!”
廣殿深深,光線黝黯,九龍榻上棋枰依舊,黑白子已歸入棋簍,男子猶自端坐,於繚繞的煙氣中沉思。
半晌,他道:“如何?”
對面明明沒有人,卻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回答:“此女藏拙。”
“朕不是說這個,”北魏之主雙眉一挑,直視屏風另一側,“她藏拙也藏了很久了,朕當真不知?她要玩什麼,由得她,終究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