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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念又想到長歌去後,各宮妃子都還在,心中怕她誤會,有心解釋一下,但是當著兒子的面實在開不了口,卻聽秦長歌突然道:“非歡,你去哪裡?”
蕭玦愕然回首,這才看見楚非歡已經行至殿口,而長歌正目光復雜的望著他的背影。
停在殿門前,楚非歡並沒回首,只淡淡道:“恭喜陛下一家團圓,如今長歌既已脫險,也沒有我的事了,請容我告退。”
他語聲平靜,背對著眾人,無人見那清澈雙目中深意蒼涼,曾幾時心花零落,羅衣消盡舊時香,幾多深恨,幾多深恨也只能長此深埋,那些一家團圓的,言笑晏晏的,兩情相許的,如今已不敢奢求擁有,但希望可以不必讓我看見。
……離開吧,讓那些團圓的,更美滿吧,何必做個畸零的礙事之人呢?
楚非歡抬首,月光如水,浸透他秀麗容顏,他亦是一輪淺淡的月色,照得寂寥樓頭那些無聲而隱忍的夢境,更多悲涼。
“不行,”
介面的是秦長歌,語聲乾脆,“要走一起走。”
蕭玦一驚,未及說話,秦長歌已回身,深深看著他,一字字道:“先前我已說過,明霜還是明霜,請相信我這麼做有我的理由,我希望,一切都重新開始。”
手指緊緊扣住身側的銷金寶鼎的飛龍把手,不顧那鱗片稜角刺痛掌心,蕭玦亢聲道:“可你也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長歌,我對不起你,我沒能做到當年我對你許諾的那些,我知道你心裡怪著我,所以我不能勉強你,也不當要求你回來,但是長歌,看在那許多年傾心相伴,看在你我曾兩心相許,看在溶兒面上,你最起碼,該給我個機會!”
“我沒有怪你,”秦長歌一笑,“天為棋盤,星矢為子,你我屬於的這一番棋局,縱橫六國,非單薄人力可挽,怪你又有何用?至於機會……好吧,我雖然不入宮,但會以另一種合理並公開的方式留在你的視線之內,也方便將來行事,溶兒也可以常來陪你,你可以公開他的身份。”
“你指的是……”蕭玦目光閃動,“溶兒恢復身份,你呢?太子活了,皇后的去向如何解釋?”
“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釋,”秦長歌一笑,“悉聽尊便,我只有一個建議,你去和蕭琛談談吧。”
“嗯?”
秦長歌將目光緩緩調向太陛天牢的方向,目光似憎惡似疑惑,“也許你去,會另有些什麼收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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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如此短促,卻又如此漫長。
短促如昔年最美好的記憶,漫長得,彷彿便是一生了。
蕭琛坐在先前秦長歌做過的位置,仰首看著月光一格格移過天窗,不可追及的遠去,突然很平靜的笑了下。
天窗已經修補過,太陛鐵甲衛士的速度果然很快。
蕭琛盤坐半晌,默然起身,執了一盞油燈——這是守牢人因他的特殊身份送來的,再一次細細看牆上那些字。
他看得很認真,彷彿想將那些字都一字字看進心裡,再帶著血,帶著恨,刻進心裡。
“睿懿……秦長歌……”他近乎呻吟的低語,燭火明滅,映上他清雅的容顏,那隱在半邊黑暗中的目光,一片蕭瑟的森然。
“你想逼我說……”他慢慢綻開一絲微笑,“我為什麼要讓你高興?我,不,說。”
“將來……”他笑容裡滿是惡意,惡意裡漸漸多了一絲興奮的喜色,“你就等著哭吧……”
那喜色又漸漸散去,他似乎是想到什麼,突然輕輕的顫抖起來,“不……不……”
睜大眼,彷彿看見未來某個驚悚的畫面突然逼近眼前,眼底浮起一層青色的驚恐。
良久,蕭琛緩緩彎下身,抱住了雙膝,黑髮散落,落於瘦弱的背脊,那麼一個牢牢保護的姿勢,他將自己欲待出口卻死也不願出口的那句話,連同自己的所有難言的沉默,都死死的藏住了。
……蕭玦已經在牢門前看了很久。
先前夏侯絕來報,宣旨時,趙王素衣散發,於府中清波亭中獨自撫琴,聽了旨意,只淡淡哦了一聲,對著手下琴看了半晌,衣袖一揮,將琴推入湖中。
一聲水花也未濺起,絕世名琴永久沉落。
“長弦已斷,名音失聲,既已無人傾聽,何須再留?”
趙王俯首看著平靜毫無波瀾的湖面,最終只說了這句話。
夏侯絕將當時趙王的言語,神情,姿態,鉅細靡遺的一一回報給蕭玦,稟告完畢半晌不敢抬頭,殿上的天子側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