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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順伯背上睡著了,我開始向回走。
順伯拉住了我。
他冰涼粗糙的掌心,死死扣住我手指。
他說。
“少爺,我們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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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星辰,如此夜。
血色之夜居然也有星光,這許多年我第一次看見,那點星子被迷亂的淡紅月色染得微醺,像是醉去的人的無意識眨動的雙眼。
......
元末帝下令處死父親的時候,據說是在一次醉後,當時他是不是也如這般,眨著猩紅的眼,下令:“誅。”?
多麼簡單的一個字,決定了羽家三十八條人命的最後歸宿。
原來生命如此珍貴又如此輕賤,珍貴至我以後貴極人臣榮華一生也無法換取,輕賤至一個醉漢上下牙齒輕磕間便可輕易抹去。
......紅燈搖晃,在青史地上漾出一色深紅,宛如那些我所熟悉的人身體裡流出的鮮血。
......那晚,舉天同慶的上元佳節,是我羽氏一家的死忌,大司徒羽頡被以一個毫無任何理由和解釋的“不臣之心”罪名被令誅滿門,他的一個學生在宮中值衛,無意中聽見了這個命令,拼死將訊息趕在如風疾行殺人的黃金衛之前送到,父親不願相信這個噩耗,家人催促他趕緊逃生他卻不肯,丈夫忠於王事,如何無罪逃奔?他堅持要面聖洗冤辯白,娘卻第一時間將我們送出了門。
然後我的還沒進宮的父親,被黃金衛堵在了自己的家門前,根本不予父親任何折辨之機,直接在院中架起木架,用生石灰埋住父親全身,只露出頭顱,隨即澆上冷水。
一剎間石灰迅速燃燒煮沸,在父親的身體之上喧囂爆裂,煙霧蒸騰間皮肉盡脫,轉眼間木架上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唯頭顱完好,至死不曾閉目,圓睜雙眼,遙遙看著宮城方向。
嘴唇微張,似欲於那皮肉爆裂靈魂煮沸的瞬間,質問那個自己苦心輔佐多年,卻依舊倒行逆施的暴君,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大司徒羽頡正直敢言,號為朝中第一諍臣,歷宦多年,得罪的人不知凡幾,那些曲意承歡的佞臣們,想他死已經很久。
而元滄這個昏君,對他不滿也已很久。
於是當宮中一個寵妃染病死去,元滄鬱郁之時,眾臣進讒說大司馬對寵妃心懷怨望,曾於朝後出言詛咒,以致娘娘夭亡。
致人死命的理由,有時容易得就像從小徑上踩爛一朵落花——只要你忍心。
於是大司徒以最慘烈的方式被處死,於是他貞烈的夫人,命人將棺材送進院中,自己親手將